过了半年,听说卢愫妈妈一直在带她接受心理治疗。那个时候我跟你几乎是断掉了所有联系。
等到那一年同学会的时候,我其实是在餐厅门口才碰见卢愫的。她看起来和气又正常,只是笑着和我打招呼,问还能不能像那会儿一样挽着我的手。
我想我又犯了一个错误。
而她有自己的目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探望郝德均那天,你不肯留我的电话,我想你确实很有理由讨厌我的。
韩联的病很快痊愈,逢云还来不及体会他所说的“在一起”,就匆匆丢下他独自回家了。
到家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逢云胡乱洗漱过睡下。床单被套都是沈妈妈新换上的,有股洗衣液带的白兰花香味。
除夕当天,虽然这个小家庭只有三个人,同样摆了满满一桌菜。这是逢云工作之后第一次回家过年,沈爸爸开了红酒,说的也无非是叫他好好工作的话。沈妈妈则细致地问了很多,上班辛不辛苦,加班多不多,那边饮食习惯合不合口味……最后问到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逢云心思却飘到远在k市一个人过年的韩联那里。
他是有点舍不得把韩联一个人仍在出租屋里,韩联自己却表示无所谓,还叫逢云在家好好过年,不要担心他。逢云暂时还没有领悟感情生活里欲擒故纵的伎俩。
见儿子咬着筷子不说话,沈爸爸赶忙示意沈妈妈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看必定是没有了,又或者逢云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哦哟年轻人的自尊心!
晚上快睡下的时候,逢云关上房门给韩联打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接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那边传来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已经到难忘今宵了。
“新年快乐,韩联。”
“新年快乐,沈逢云。”
初一一早,逢云父母就带着他回乡下外婆家。和市区不同,乡下时不时都有远近人家放鞭炮的声音。外婆家小院里散落着细碎的红纸,硝烟的气味还没有散去,那是除夕夜里残留的年味。
宋鼎松早在两年前就结婚,现在一左一右地抱着两个流鼻涕的小屁孩,神采奕奕。
宋竹茹没有回来。听说已经大了肚子,吴家怕她有闪失,让小两口今年自己在外乡过。
逢云想起当初说要帮宋竹茹揍人的话,真是天真又好笑。
他自己的生活在向着圆满一点点靠近。
过完春节,逢云带着大包小包返回k市。过了这些年,他好像还是那个小乌龟沈逢云。
韩联帮他收拾好东西,说室友昨天就回来,已经配好钥匙,这就搬回去住了。
逢云有点小失望,迅速的掩盖过去。他把家里带的东西分出一部分,让韩联提走。
小屋有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好像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他看着卧室里的床。
要不要换。
换吧,趁着天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