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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小孩在外面等着,但是只有一个,是那个被我吓到的小孩,我走上前:“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转身就走,又回头看我,似乎是在叫我跟上。

“诶等等。”我拿出一把刘家掏来的糖塞给她,“你要是能说清楚就直接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去,你该回家吃饭了。”

看到糖后她胆怯的脸上露出了羞怯的笑,看我一眼后两手并用把糖抓过去塞兜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带,你去。”

原来有点结巴,怪不得之前不说话,不过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等我?

“她们都回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回去吃饭?”

她摇头,在脚下走得飞快,一顿一顿地说话:“我没,家,她们,等会,会,会,会,会儿,带饭,给我。”

诶,原来是这样。不过她应该是有地方住的吧?身上看起来也不脏,穿得也不破,大概是有人收留吧,怎么等着朋友们带饭来?

“你住哪儿啊?没饭吃吗?”

“庇,幼院,我今天,和,阿娘们说,外面,玩,叫朋友,给我,带,她们家,菜,好吃。”

原来如此,这小姑娘看着害羞胆小,其实还挺机灵的…

嘴上和她慢悠悠闲聊,脚下很快就到了一条小巷子前,巷子里没人,我看向领路的孩子,她比划着说:“之前,在。等人,和,人,见面。别人,看不清。那里,出来,给她,东西。”她说的别人出来的地方是一家当铺。

又详细问了问,她们貌似是找到小许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而是看她在干嘛,之后等小许拿到东西后就快到吃饭时间了,这个孩子叫她朋友们去和庇幼院的阿娘们打声招呼之后自己来找我。毕竟是小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我和她告别,她总算开朗地笑着和我挥了挥手。

我站在巷子口沉思:小许和从当铺出来的人见面,拿的东西是银票吧?毕竟小姑娘告诉我说像纸,还说听到小许她们在说什么钱,是小许又偷了什么托别人帮她销赃吗?但是之前刘家的全被我关在府里,她都众目睽睽下跑了,也不至于还要回刘家,所以也没必要这么麻烦找人帮忙销赃吧?应该不是找人帮忙销赃,毕竟小孩子和我说没见她给人什么。

咦?会不会是那个人,那个学徒?其实小许和她勾结,约好偷了地契卖掉之后分赃?之前看到刘家主藏地契的盒子也不算那么好找,那个人不可能自己一下就找到卡在床底的盒子吧?我也是知道藏在床底才去翻的,是不是一直负责打扫所以知道位置的小许告诉了她地契在哪儿让她带出去?而且地契没了,刘家第一个怀疑的还是打扫屋子的小许吧。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是今天才销赃呢?什么时候都可以卖吧?距离学徒上刘府都一年了,这期间不是随时都可以销赃?而且学徒也可以独吞这些钱啊,难道学徒的主要目的不在钱?可是不在钱的话那干嘛偷东西,难道是小许指使的?她们原本就认识,让学徒先把东西偷出去?可是听小孩描述,她们不像什么互相信任的熟人啊。难道真是怕学徒私藏钱才没有让她一早销赃而是等着小许在的时候去卖掉?不过小许也没有进当铺盯着而是躲在巷子里,难道是心里有鬼所以只敢躲着?

话说其实小许之前骗了我?她其实一直都在偷东西,被学徒抓到后也想继续偷,那个地契打算在她离开刘家时再销赃?毕竟地契要是出现在市场上,肯定会被刘家主察觉。

话说回来学徒干嘛帮小许呢?而且小许也不是非得叫学徒帮她偷吧,小许这种人会愿意和别人分钱吗?学徒有把柄在小许手上?可是学徒不是发现了小许偷东西吗?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是小许才对吧,这样的话,学徒没必要等着小许一起啊。难道学徒的目的真的不是钱,而是想让小许帮她做其他事?可是其他事会是什么呢?可以在打扫家主屋子的小许身上获得的最大的好处…除了钱还能是什么啊?!

说起来那个雕像,雕像师傅说是学徒做的,难道第二张脸是她干的?可是第二张脸也太逼真了,她只是学徒,怎么会有那种手艺?那个师傅虽然说过她学得快,但终究只是学徒啊,难道真是天才…不不不,天才怎么会做出雕像表面那张奇特的脸…

难道实际上是师傅和学徒勾结做的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师傅和刘家有仇吗?不对,师傅当时不是回去照顾她妈了吗?

说起来如果当的真的是地契…她们居然直接去当铺里销赃?怎么回事,刘家产业不小吧?当铺的不知道那些地契上的地方是谁的?还是说有什么隐情?不过那个人真的是学徒吗?会不会是其他人?亲戚?可是小孩说她们好像不熟。

想不出来,先去找找其他线索吧。

我走进当铺,发现这铺子的装修是真不错,而且店里不仅有店员还有看上去像打手的。

店员一看到我,就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大人看上去真是气度不凡,请坐这边。小刘,给这位大人上茶。”

店员虽然手脚麻利,但一副悠闲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突然开始着急,接下来还要去找城守道士,找这个城里的官,还有春花的事,还得小心提防着那个暗处的妖魔,不…妖魔那个的话,我提防了大概也没用,只能期待她像之前耍我做梦那样不打算一下杀掉我,这样说不定还能找到活下去的机会,求你了老天,让那个妖魔吃饭噎死吧!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我得立马把事情问清楚。打断上茶点的店员,但刚想开口时我觉得有点不对,这种事能直接问吗?要是问了对方警惕了反而不说怎么办?还是得旁敲侧击一下:“我问你,你们这儿,都能当些什么?”

“我们这儿什么都能当,大人是有什么不方便拿出来的?交给我们保证没问题。”

“真的什么都能当?”

“真真的。”

我摸摸下巴,挤眉弄眼地凑近她:“如果是…从别人那儿摸来的呢?”

店员看起来不太惊讶,凑近我压低声音说:“大人看着不像普通人,若是和其他人发生矛盾斗法赢了,只要那边不能再来追究,交给我们保准您放心。”

内心好黑暗啊这个人,不会真的干过这种勾当吧?!不会吧,谁会特意跑来凡人这儿销赃啊,我莫名有点尴尬,忍不住微微一笑:“不,也没那么严重啦,就是,普通从城里富户那儿摸了点东西。”

她一副了然的样子:“请问是刘家吗?”

“诶?!”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

“刘家不是出了点事吗?所以我就斗胆猜测一下。”

刚才以为我是杀人犯,现在以为我是乘火打劫的,接下来不会以为是我放的火吧?算了,我含糊地说:“唔…嗯,你猜得没错。”

“那大人想要当点什么?”

“地契这类的吧。”

店员露出惊讶的表情:“真是巧了,今天拿来刘家地契的不止您一位呢。”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真是来当地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学徒了吧?不过学徒为啥还非得留着地契等小许一起啊?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拿着这个地契,不会有麻烦吗?真敢接?”

“大人放心,绝不会出任何差池,刘家虽然看着光鲜,但也就是个暴发户。如果您拿来的是刘家家主自己经手的那就更没问题。”

什么意思啊?是因为刘家主不签名吗?她怎么会知道?是因为之前学徒来当的地契?而且为啥觉得一定没问题啊?打官司不也可以找回去吗?不怕打官司是背后有人?还是说卖给刘家的地或卖家或见证人本来就有问题啊?看来这城里关系还挺错综复杂,不过这个人好像不知道我是刘家找来驱鬼的啊,看来她们情报调查不怎么样,也可能是因为看不起刘家懒得查,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方便我了,我问道:“你说今天还有人来当地契?”

“对啊,早些时候有个人来。”

“她长什么样?”

“啊?这个,大人找那位客人有事?这种事情我们不太好随意告知。”

好像把客人的情况随便告诉别人是不太好…不行!还是得问,总感觉这是经历过的局面,总之先吓吓她,再怀柔:“你都看出来了我是仙人还敢瞒我?我可是仙人!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又不会拿它做坏事,你别担心,我就问问。”

“这个…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这人以前没来过,大概是知道我家家主和刘家有过节,来了后就掏出几张地契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说话,光摇头点头,拿了钱就走了。”

“有没有什么特征?”

“特征嘛,戴了个大兜帽,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比较穷酸,比我略矮点,手似乎不太灵便,但是我也不确定,因为就看见她拿出地契和拿钱。”

“手不太灵便?”学徒之前不是做雕像的嘛,怎么会手不灵便,那个师傅也没说过啊。

“对,好像就是有几根手指不太灵便吧,遮遮掩掩的还戴个手套。”

我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又没能清楚地记起来,到底是什么呢?

“大人,您怎么了?要不地契拿出来我帮您估个价,保证您满意。”

被店员突然打断思路,我惊醒:“啊?啊,你先等等,地契我没带身上,下次来哈。”说完,我就大摇大摆地在店员的恭送下离开了当铺。

一从当铺出来,我的头突然眩晕起来,眼前一切都开始摇晃,我心里一惊,赶紧把之前布置好的手段用上,头上身上各处醒神的穴位同时被扎入银针,但这不是我反抗的手段,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不可能有用。

刚扎进去,本不该痛的扎针部位立刻开始剧痛起来,视线泛红,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到挤出来的血顺着脸流下,在下巴那儿混入鼻血和嘴里冒出来的血往下滴,不过扎针是有用的,起码能让我神志清醒,用上我真正的手段。

而我的真正手段是…求饶!

我不知道敌人在哪儿,但我知道她一定听得到我说话:“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先放我一命,杀我一个小角色也没什么意思,请您高抬贵手。”

话一出口就觉得干巴巴,心跳变得更剧烈了,“咚咚咚”感觉要炸掉,上次被操控,过程中根本不觉得害怕,这次是真的在过程中开始怕死。

身体越来越痛,我站不住脚,一下跌在地上。这时耳边传来声音:“我为什么要饶你啊?”

“求…求你…”我感到身上的银针开始往外滑。绝不能在这时失去意识,可又提不上灵力去控制它们,急忙往地上一躺,几根针一下深深扎进去了,嘴里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来,然后我抬手护住头上最要紧的几根银针,让它们保持在里面。

“你看上去真可笑,我最爱看这种了。”不知名的声音并没有笑,但能感觉出她的愉悦,随即她十分爽快地说道,“好啊,先饶你一命,你们那些道士要来了吧?我到时候先找她们玩,之后再找你玩。”

附近路上的、屋子里的人都伸着脖子看我,但是没有一个上前来,包括当铺里说过话的店员。我尴尬地朝她们一笑,忍着浑身剧痛钻到小巷子里。

身上的针有好几根已经完全扎进去了,只好用灵力逼出来,也不知道这些针孔有没有滋血,但就算滋了,这身衣服上也完全看不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才消失,我靠着墙壁起身,走到小巷更深处去换衣服。换下的衣服没有一处是不沾血的,但我失血也不算太多,这衣服还没达到能拧出血的程度。

刚想把衣服收起来,发现一个小东西从里面掉出来,是刘家捡到的那个烧焦的小木条,它安静地躺在我手里,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个是假手指吧?!

手不灵活是不是因为手部有残缺?戴手套是为了掩盖这个?但是雕像店师傅没告诉我这件事啊,缺手指还怎么做雕像啊?

假设学徒真的缺手指,雕像师傅故意隐瞒这件事,那这个掉在刘府,难道放火的人是学徒?她为什么要放火?是和小许串通的?可是要真是串通,小许为什么一开始不跑非得等到我关人时跑,她也不知道我会把大家关起来啊。小许是不是一开始不知道学徒要放火,小姑娘说看到的吵架其实是在吵这个?

那小许怎么会知道今天来这里分赃呢?她们之前肯定串通过,今天小许在逃跑前没离开过刘府吧?她们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昨晚吗?但是昨晚我把她抓住了啊,如果她后来又跑出去和学徒见面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逃跑呢?其实她本来就不是想逃跑吗?难道是去拿东西给学徒的?

手指残缺…咦,我好像知道这么个人,那个说自己身边闹鬼想找我免费帮忙的门卒!我记得她左手少了无名指和小指。

不会这么巧吧?!但是去看看也可以。雕像师傅那边也该去问问,看她是不是骗我,她为什么要骗我,不想我找到学徒吗?她是以为我是刘家派来查她的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忆着那个门卒告诉我的地址朝那儿走去。

门卒家没有人,我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来应,旁边坐在家门口吃饭的邻居注意到了,朝我喊道:“早就出门去了,今天还没回来!”

“她去工作了吗?”

“不知道啊,我记得今天她休息。”说完,邻居就抱着她吃空的碗进屋了。

这下该怎么办呢,找不着人。

我发着愁时,邻居端着装满的碗又出来了:“找她干啥?”

“就,问点事。”也许邻居会知道些什么,这么想着,我回忆里一下这个门卒的名字,问道,“小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啊?什么不对劲?”她扒着饭,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吃过饭了不?怎么看上去这么虚,生病了?吃点不?”邻居对着她家房门努努嘴,然后朝里面喊道,“好女,盛碗饭出来!”

“哦好!”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们就对话完了,搞得我也不好意思推脱,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等饭,心里不安地想着:难道我现在看着真的很虚弱吗?

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从屋子里出来,手里的碗中铺着满满的菜,小跑着过来。我脸上发烫地接过来,闻着这股重油重辣的味道正想着怎么吃时,她又递给我一双筷子:“给,没筷子怎么吃啊。”

“哦哦哦,谢谢。”

她把碗筷递给我后马上回屋里去了。在邻居的注视下,我用力塞了几口饭,差点被呛到。本来不饿但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突然有种饿到发痛的感觉,立刻猛吃起来,一边吃又一边忍不住地哭。

“这么饿了?不够吃再盛一碗?”

“不用…谢谢…”我拿碗遮着脸,突然就想到尘凌,还能回家吗?又想回家了,我真是太没用了,明明在她面前说要留下。

憋住思绪,眼泪也很快停下,我装作擦嘴,用袖子把脸擦干净。邻居看我吃完了,头往脚边一点:“放哪儿就行。你来找小王干嘛啊?”

我悄悄用灵力把鼻子通气了,才说:“一点小事,她之前叫我来的。”我拿出木头,“对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小王的?”

邻居接过去瞧了瞧:“好像是吧?小王少了手指,有时候看她戴了手套就不少手指了,问她怎么回事,她把手指拿给我看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少手指吗?”

“不清楚啊,没说过,不过她这个手指好像是自己做的,她会点雕像手艺。”

这也太巧了。我紧张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学的吗?”

“不知道,她来这儿也就半年多有吗?这东西怎么给烧了?”邻居把假手指递给我。

“可能掉火里了吧,我给她送回来。”

“都烧了也不能用了啊,这手指也就装着好看,又没用。”

“是。诶,你对她以前的事情了解吗?她以前住哪儿啊?”

“以前,以前好像住那边吧。”邻居指了个方向,是我上午和春花一起去调查的那个方向。

不会吧…难道小王真的既是学徒,也和买卖铺子的事有关?我问道:“是不是修路那里啊?”

“修路?我记得好像是,小王说那边的全搬了。你和小王什么关系?你有事儿去问她啊。”

“唔,其实我在一家雕像店干活,店里有个客人的雕像出问题了,师傅说是个以前的学徒搞的,让我来找她,我不确定是不是小王,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我摸到书里的手指,“这个手指是店角落里找到的,我想一起送来确认下。”

“这样啊,原来小王以前在雕像店干过,她的手是做工搞坏的?真惨。”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邻居吃完了饭,打了声招呼就回屋了。

我绕着小王的屋子转了几圈,盯上了她家的烟囱,似乎能爬进去。小王说她被鬼缠上了,但是我没看出什么鬼气,也许她最常待的地方可以看到什么,并且说不定还能查到她到底是不是学徒,又和铺子的事有没有关系。

趁着四下无人,我翻上小王家屋顶,从烟囱里溜进去,这几天搞坏好几件衣服,但是我已经学会不抱怨,或者说已经没心情抱怨了。一进去,我就发现她家有淡淡的鬼气,而且她这儿的鬼气我居然认识,是刘家的鬼。

小王这里的鬼气为什么会是刘家那只鬼的?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小王今天不上工,不可能是守城门时遇上的。小王难道跟踪了刘家的去了雕像店?可是那个鬼在当时没有附身最近的那些人,却找上了小王?对了,邻居说小王今天还没回来…就算小王被附身,也不可能是今天留下的鬼气,但是那个骨头又确实是今天敲碎的,怎么回事?

反正小王一定和刘家有关,我觉得她一定是那个学徒,也一定和刘家买卖铺子的事有关,并且总觉得她就是去刘家闹事的那个人。

反正那些猫狗的尸骨在雕像里,一定是学徒干的,那小王是学徒的话,她这里有鬼气也很正常,不过雕像师傅说过她们店里的都住宿…这些鬼气会在这里,一定是它们在小王从雕像店离开后也跟来过这里,可是我之前在刘家遇到过这个鬼…学徒去刘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小王在城门口和我说的时候,看上去不像是只受鬼侵扰过一次两次,她当时身上也没有鬼气没有被鬼缠身…是不是小王常常去刘家,那些鬼认出她了就附身她,之后又因为尸骨在刘家而被被迫被牵扯回去?

说不定是这样…

小王去刘家干嘛呢?只是和小许一起做小偷吗?刘家主说被偷走的地契里有那几间原主来闹事的铺子的地契,是巧合吗?话说小王是不是早就打着放火的主意?那她为什么现在才做呢?啊对了,之前那个地上的东西,尘柳说是烧过的炭来着,为什么那里会有炭?当时地上到处都有,难道是小王偷偷藏进来的?小许有参与吗?可是为什么需要炭呢?随便放把火也可以烧起来啊。

…对了,那个雕像…第二张脸的材质和外面的材质不同,外面的化了里面的还没化,炭是为了提高温度吗?不过敬神堂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屋子,就算用炭,温度能提升到可以烧化雕像的地步吗?难道屋子本身被动过手脚?这我可没注意过啊。

刘妹妹看到雕像那么害怕,是真的以为遇鬼了吗?还是她认识那张脸?我有和她们说过是什么鬼吧。她们到底做了什么?而小王为什么又要搞得这么麻烦?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自己觉得很严重的事,想要报仇也好像很正常…

诶啊烦死了,脑袋好累!

总之我得把小王找到,好麻烦,要是能展开神识找人就好了,还是先去找城守和官员吧,申请一下,不行就拜托城守的道士帮一下忙,希望小王还在城里…这鬼要是强一点就好了,强一点的话,路上也能稍微留点痕迹,真烦啊…

离开小王家,我走前给邻居家留了张符保她们健康,毕竟无缘无故得到一饭之恩,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看着她们家的亮灯,我忍不住叹口气:唉…真想回家,要是还能回家的话就好了。

倒是很轻易地见到了这里的县令,她似乎认识我,也许是刘家已经来和她说过我在城里飞了的事情吧。

“在下姓张,不知道宋大人来这儿是有什么事,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用神识找人,来申请一下。”

“这个啊…这件事不归我管,得去问派来的余大人。”

余大人就是那个城守道士吧?好麻烦啊问来问去,我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余大人待在闭关室里,需要带你去找她吗?”

“好,麻烦了。”去闭关室的路上,我问道,“你最近见过余道长吗?”

“没有,一般派来的城守会一直待在闭关室里,毕竟我们这座城几乎没有妖魔侵扰,十分和平。”

唔,以前大概是和平的吧,说真的我真的很担心你们这位余大人是不是还活着。

安静地走到闭关室前,张县令谨慎地敲门:“余大人,有位名叫宋笑人的道长前来拜访。”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对着尴尬笑着看我的张县令强颜欢笑,在她又敲了几次门后犹豫地说:“余道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们打开门看看吧?”

“这个,会不会冒犯到余道长?我听说仙人闭关可能会切断五感。”

“不可能的,城守要时时刻刻盯着城里有没有大妖魔,不可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快打开吧,这门难道锁的?”

“倒是没锁。”张县令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推开门,“余大人,冒犯了。”

门内传来一股灰尘的味道,即使门被打开了也没有动静穿出来,只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屋子中间,我心道不好,转头发现张县令也在看我,看来她心里也有不详的预感。

我快她几步靠近余道长,之见余道长身上的衣服轻飘飘搭着完好无损,但是衣服下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这具身体上一丁点血肉都没有,干枯的头发散落一地。

“啊啊啊!来人!”张县令尖叫着跑出去了。

我也感到一阵不适,但并不是感到害怕了,而是余道长的尸骨周围有一层气息,不过不是很浓,大概也散了一段日子了,但是它紧紧绕在她周身一米的半径内,简直可以称为结界或者领域,所以虽然没从这气息里感到明晃晃的侵略感和攻击性,可还是能看出杀死她的妖魔到底有多强,对法力的控制有多厉害。

不知道杀了余道长的妖魔是不是戏耍我那只,还没感受到过那只的气息,但反正这只也是碰不得的。

我在原地踟蹰一会儿,先是用法力化作丝线去接近尸骨。丝线没被阻挡,也没有任何异状,于是我走上前进入了气息的范围内,仿佛是穿过一层膜,那奇异的不适感变得更加严重了,它按照我的移动均匀地穿过我的身体,但除了不适感外没有其他影响,好像只是一个标记似的留在这具尸骨上。仔细检查尸骨后,发现尸骨上也没有诅咒或者其他的什么异样。

“大人。”张县令带着人回来了,她此时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没什么问题吧?我是说,不会死人吧?欸不是,我的意思是不会再有其他人死了吧?”

“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最好不要靠近这具尸体,它周围有厉害妖魔的气息,你们受不了。联系门派了吗?”

“联系了!说正好有人要来这儿呢。”张县令皱着眉头,“那些大人说正好要来。她们早就知道余大人…还是说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和她说应该也没关系吧?我说道:“是的,我来这除了想申请那个之外,还有其他事来找你们,其中一件就是我在杉关发现了妖魔。”

“是杀了余大人那只吗?”

“不确定。”

“可能有两只?!”

“没事,我之前也和其他人联系过了,那些门派一两天后就到。”

“那这期间,大人会留下吗?”

“会的,我会尽力保护大家的。”看着张县令脸色慢慢平静,我想着这事干着急也没用用,我还有其他事要解决,“你们是不是从刘家抓走了一个名叫春花的雇工?”

“刘家吗?抓人这种事都是下面人负责的,请稍等,我去问问,先冒昧问一下,这位春花,是您什么人?”

好像一不小心陷入人情世故里了,我宁可把人抢走也不想张县令直接看我面子把人放了,于是斟酌着说:“前段日子我接到委托去刘家驱鬼,然后刘家发生了点事,认为这个春花是个小偷,但是我查出了点东西,想着总不能凭空冤枉人吧?就来找你说说这件事。”

“你们去把大人说的人带上来。”说完,张县令转头朝我笑一下,“这里太不吉利,我们给大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请大人移步。”

“好。”

没一会儿,春花就被带来了,她看上去脏兮兮乱糟糟的,好像被打过,对视一眼后,她嘴巴一抿,低下头噗噗掉泪。

她们是不是逼她认罪了?心里一股火气,强忍下来,说:“这个…张县令,虽然我和这个人不是很熟。”说这句话时我有点忐忑,但是春花应该能理解我吧?我接着说,“但是看她人变成这样也觉得不是很好受,之前看人带走时还不是这样的啊!”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声调上扬,急忙压下,“不是这样的啊。”

“这个,也许是牢房里有点乱,下次我们会改善牢房的情况,大人别担心,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的,她也可能是,手下抓人时没个轻重,我到时候会严加管教。”

“…”不想扯皮,我说道,“刘家的说是她偷了地契,但她是被冤枉的,我发现刘家一个叫小许的合谋另一个人去当铺当了几张刘家的地契,她们才是小偷,我来问能不能在城里用神识搜索一下就是想找她们,对了,那个当铺在那儿,之后你们去看看我说得也没有错。”其实我不知道刘家主后来说的丢了的地契在哪儿,但总之我找到了点线索,先丢给张县令,其他的让她们自己去查吧。

张县令知道了当铺的名字和位置后,若有所思地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噢,没问题,我们之后会去问的,还有那个…我也很想过让你搜,但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样吧,找人的事就交给我来办,您看如何?”

“好,另外这件事可能还牵扯到刘家另一件事,我现在和你说一下吧?”我看张县令没反对,就说道,“我是刘家找来驱鬼的,说实话,最开始我来这里时,交任务给我的人告诉我说刘家没有鬼。不是,那个…我不是来骗钱的。”

余光瞄到春花已经不哭了,听到我的话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她想说我骗子或者惊讶刘府的实际情况不一样,但是看她无声的嘴形,似乎是在骂我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差点没憋住做出“坏了”的鬼脸。

张县令看上去倒是毫不在意,点点头:“这也是很正常的,有些人疑神疑鬼,也只好找人来驱个鬼才能安心,重点不是到底有没有鬼。”

我安心了:“还好张县令你能理解,有时候就是这样嘛,没办法的,就给一些人求个安心。我继续说啊。结果我来到刘府第一晚就遇到了鬼,这个鬼看上去像是猫狗的冤魂凝聚的,于是我之后去问了刘府有没有人胡乱杀生,但是刘府好像没这个情况,之后我又发现了刘府敬神堂你们那个当神供起来的为杉关治灾的那个官员的雕像的一些事,就去找了些人问情况。”我把那些相关的事全和张县令说了,她时不时点头,但是我觉得她态度有点奇怪,好像对这些事心里有数一样,于是忍不住问道,“这些事你都知道?”

“啊?不知道啊,今天是第一次听说。”

“那个去刘府闹的人有没有来报过官?”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每天事务都很忙,有些事情可能也不会报到我这儿,下面能解决的就会交给下面解决。”

“是吗?”我狐疑地暂且跳过这件事,“之后我查到刘家那个小许,她和我说了一点事,这个…什么事我不能和你说也不能写下来…”从边上似乎传来了愤怒的瞪视,我咳嗽一声,“总之你抓到人了自己去问吧,我觉得那些事都很蹊跷,认为和鬼有关,就一直查下去了!毕竟不冤枉一个好人,不再冤死一个冤鬼,不放过一个坏人!”

听到边上“噗”一声,又看到张县令快速瞟我一下,微微鞠躬,“大人真是个好人。”

我突然有些尴尬,好想把那些话收回来…

“咳咳!总之,我之后还去问了一些人,就发现了一些情况,之后刘府今天着火,我赶回去灭火,调查了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掉着煤渣,奇怪的味道,雕像脸融化后露出第二张脸…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感觉都传开了,还捡到了这个。”我把木手指拿出来给张县令看,她似乎想问这是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等会儿就知道这个是什么。之后刘家主她们去融雕像,在雕像里发现猫狗的骨头,于是我…要求刘府的人待在一起,自己去府里找找看那个鬼是不是藏哪儿了,这时小许跑了,我打听消息找到了小许逃跑用的墙洞,还让…拜托小朋友们帮我去找人,她们还真的找到了,我就是从她们那儿知道了那个当铺还有小许和人见面分钱,我猜那个人是学徒,不过这时我也陷入了瓶颈,但是突然想到我进城的时候被一个手指残缺的人缠上要我去驱鬼,于是我想着去碰碰运气,

“她人不在,遇到了她邻居,她邻居告诉我这个木头就是那个人自己给自己做的手指。之后我——因为是特殊情况——所以想办法去她屋子里看了看,就发现了刘府那个鬼的鬼气,我怀疑之前给我任务的人说刘府没鬼就是因为她时不时和小许见面,一见面鬼就跟着她跑了,之后因为被束缚在雕像里又不得不回来,这些事的起源可能是以前刘家强行买铺子那件事导致的,那个学徒的妈妈死得也有点蹊跷,可能是复仇…”

我说完后心里没底,一是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二是总觉得我也应该被抓起来…

张县令接过她手下按照我说的话写下的记录,扫了两眼,对我说:“事情我差不多清楚了,之后会去仔细调查的,那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我们先退下了。”张县令看了眼春花,“这位就交给大人吧,我们会销去她的记录。”

怎么直接给我了?我挠挠脸:“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等会儿我差人送套衣服来,我们先离开了。”

张县令一走,春花就翻着白眼在椅子上坐下:“你这案子真能破吗?这个人肯定和刘家有勾结,我一来就逼我认罪,根本没查过,我拒不认罪,她们就打我,还想抓着我的手强行画押。”

我大惊:“你没事吧?那我来和她说这件事不是…”

“我没事。欸,也没办法呢,如果你真的要查什么,最后肯定也得去当地官府,如果官府出问题,那也没办法呢,难道你打算自己去抓刘家的?”春花拿起壶,“咕嘟咕嘟”喝个精光,其实我也有点渴来着…

我看着空空的壶:“我不抓,那就不是我该插手的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抓那个什么小王?鬼在她身上吧。”

“官府她们会去抓的吧?已经交给她们办了,等她们抓回来我驱一下就可以了。”

“算了,你都把事情交出去了我也不多说了。”春花笑起来,“没想到还真能给你查出来这么多事,虽然你很多都是直觉猜的吧?不过听你说了后我感觉也是那样呢。但是你说话可真是混乱呢,差点没听明白。”

“嗯…其实是有原因的…”关于这个,我就有点事不得不提醒春花了,“话说你快点离开杉关吧,杉关要发生大事了。”

“什么事?”

“杉关有妖魔,可能后天,就要行动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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