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梵音为难着,看看扶风行,又看看萧雨歇。
扶风行一把拉住秦梵音:“秦姑娘自然是要和我行走江湖除尽妖孽的。”
“那可万万不行!”萧雨歇急急的开口:“随我上京吧,刀口生活不适合女孩子。梵音,你我现在都是无父无母的人,咱们相依为命,我愿意照顾你的起居,护你周全。”
扶风行哼哼一笑:“萧大书生啊,你哪里来的信心护她周全?出现了危险,用你的策论,还是用你的法令,砸妖人?再说,别忘了,她可是在你眼皮底下被打死了一次的。”这里扶风行说秃噜了嘴,他马上意识到了。但是除了秦梵音,其余大家,包括萧雨歇,以为扶风行在夸张,并不知道他口中的“死”是真的“死”。
萧雨歇为自己的文弱尴尬,更为他曾无法救秦梵音而自责,他坐在江边看秦梵音落水处的寒意又突破记忆的拉扯爬遍了周身。他惊惧的说:“我尽力而为,若真护不住,我愿意和秦姑娘同生共死。”这话声音落地,周崇硕微微一惊,李琼也是,意味深长的上下仔细打量了秦梵音一番。
扶风行本想说:“同生共死,那你可死不了了,想得美!”但是知道答应了秦梵音守住她仙人身份的秘密,只得闭了嘴,在心里呛声萧雨歇。最后他说出来的是:“用不着你又是生又是死的,梵音她能保护她自己。”然后又转向秦梵音,劝说:“天大地大,自由多宝贵啊。”
扶风行心思粗,没有意识到萧雨歇刚才的话里的深情。秦梵音情窦未开,也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在认真的纠结,一面是萧雨歇,一面是扶风行,一面是庙堂,一面是江湖。何去何从?
李琼心下算计了下,还是得让周郡守得了三人,一个不少,于是分析了他们三人的特点和纠葛,打破了静默。
“秦姑娘,那卞京城繁华迷人,积聚了中州的才子佳人、奇珍异宝,一生必得去观赏一次,方才过瘾!更者,你若有意从商,那卞京可是黄金白银流淌之地,商贾间的明争暗斗、精打细算已到极致,都不是咱们临江的小门户能比的,不去见识一下,哪里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厉害呢?”
李琼又对扶风行说到:“扶少侠,你不愿为官,只愿游历江湖,可游历江湖是不是也可以途径一下卞京?一来护送萧公子一路安稳,二来能带秦姑娘赏玩卞京,三来……”
“还有三来?”扶风行着急的问。
“当然有,扶少侠以除妖为己任,那卞京啊,是天下权财汇聚的地方,那地方的妖啊,……”
扶风行抢答:“都是大妖。”
李琼点头:“四者……”
扶风行惊讶:“还有四?”
“这中州君有名宠臣近侍,被认天下武功第一,至今尚无敌手,无人知其真姓名,但因为配了一把海棠剑,能舞动繁花跟随,如溪流入河,烂漫漫天,因此,被叫做花溪。不知道扶少侠和这花溪二人,谁的武功更高呢?”
“那就比试下嘛!”扶风行毫无停顿的嚷嚷道。
这花溪,听着熟悉,扶风行突然想起,听师傅讲武学的时候提到过,但那时并没有说他是天下第一。当时,师傅只探讨说剑道该霸还是该柔?扶风行抢着说那是自然要霸的,但是师傅说天下却有人用柔剑出神入化,却是为何呢?师傅疑惑,扶风行不解。师傅说:此人诨名花溪,当真有遇到的时候,可与之磋磨,参悟剑道。
今日又听到了,那是要会会的!不过舞花,认真的嘛?他不禁撇了眼他的月华,那柄喝了妖血会熠熠生光的宝剑,不敢想象它与花共舞多么滑稽。
周崇硕见了扶风行兴奋又急切的面容,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好个李琼啊,洞察人性。
果然,没多会,三人商量好,约定了一同上京,到了卞京,扶秦二人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李琼眼光扫过周崇硕,停留了一下。周崇硕已经明白了他是在说:“能留住一刻就留住一刻,之后还得你徐徐招徕不迟”,他对李琼微微点点头。
周崇硕已决定轻装简从,快速赴京,也知道荐举之事需要时日。便对萧雨歇三人说:“萧公子、扶少侠和秦姑娘,你们可以边游历边上京,慢慢走着。当然,如此安排,也是周某有事相托。”
萧雨歇心下不觉得自己能做到什么,但是如果能帮到周崇硕这个目前他的偶像,他还是很高兴的:“周廷尉有事,只管开口吩咐。”
周崇硕:“听闻中州民生凋敝,逐年愈烈,我心甚忧。但我在这临江久居,不知道他地民情、吏情到底情状如何?萧公子有察世之能,扶少侠有过人之艺,秦姑娘有灵慧之心,又兼身上暂无琐事拖累,可不正是顺道考察的最好人选?”
周崇硕说的是实话,但他的实话只说了一半。他要上京开路,手段齐出的时候,不想叫这些新人看到了,以防横生枝节,也防妨碍招徕,因此只愿他们晚到一二月,待时局初定。
三人各有心思,但都欣然同意。
周崇硕给三人封了一大包银两做路资,萧雨歇因为无功坚辞不受,扶风行也不要说自己不缺钱,秦梵音无奈的笑笑只能和他们一起辞拒了。周崇硕还是给他们写下了手信,批了路引,让他们务必保存好,说遇到麻烦事,可据此向周边官府和他家的商号求助。
三人今日的感觉是周崇硕爱才、爱民、亲和、慷慨,又是一番好感飙升。因为对周崇硕的好感,对卞京之行都有了美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