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盛愿微微蹙眉,凑上前定睛瞧了瞧镜子,抬手摸了摸侧颈和锁骨,指着几处暗红色印迹问他,“这是吻痕吗?”
牧霄夺低眸瞟一眼,“嗯,你皮肤白,没想到会这么明显。”
盛愿瞬间晴天霹雳,背着家人出门干坏事的慌乱感迟来的涌上心头,仿佛陷入某种思维怪圈似的絮絮叨叨嘀咕,“我明天要怎么见妈妈,大年初一我总不能躲起来不见人吧……难道只能穿高领遮住吗?还有……明天早上我要怎么回去,万一妈妈发现我一大清早不在家,问我的话该怎么回答……”
牧霄夺不由得失笑,穿越深寂无人的长廊,将轻飘飘的盛愿抱回卧室。一路上,他还在咬着指尖喃喃自语。
“好了,别想了。”牧霄夺把盛愿咬住的指尖轻轻拉下,收回被子里,“明天我陪你回去,先好好睡一觉。”
盛愿看向那个云淡风轻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存心要折腾他,“我饿了。”
“很晚了。”牧霄夺说。
“呜我饿……我明明吃了晚饭,都怪你非得折腾我那么久……”盛愿委屈央求,动辄便开始用撒娇卖乖这套拿捏他。
牧霄夺颇为无奈,手指揉他的脸颊,“想吃什么?”
盛愿得逞的绽开一点笑:“想吃热乎乎的汤面,你会做吗?”
“不会也得会。”牧霄夺俯身低首,吻在他的眉心。
盛愿看着男人转身离开卧室,慢慢收回视线,木然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蜷缩起手指缓缓摩挲身下的床单。
那些在床上混乱不堪的片段时而会浮上眼底,惹得他不堪忍受的钻进被窝。
半晌,盛愿悄悄从被子里探出一盏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目光落向角落里的小熊,恍然出神。
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回忆的人,自从患病后记性更是变得差,可有些事情根深蒂固的扎进了记忆中,连遗忘都不曾。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壹号公馆的场景,在那个雨季最后的暴雨夜,房东将他从出租屋赶了出去,他在雨里淋得像只落汤鸡,无家可归,被突然出现的牧霄夺捡回了庄园。
那时,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与对方成为这样的关系。
一切看似只是偶然、只是巧合,他却更想把这归为眷顾。
怔怔发呆片刻,盛愿慢慢平复心绪,到底是怕牧霄夺把厨房炸了,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身,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腿、腰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他一步三喘气的慢吞吞挪到厨房,看见牧霄夺站在热气氤氲的煮锅前,正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条。
一辈子没怎么进过厨房的人,身处这般烟火气中,气质依旧清寂冷冽。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站在这里做着一碗再寻常不过的面条,会让人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