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能帮我写一个高考加油嘛?”
“我想在签名旁边加一个小月牙,可以吗?”
“老婆!我是专程飞过来看你的!能和我合张影吗?”
“……”
面对粉丝的要求,盛愿都会尽力满足,一场见面会过半,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叫了多少种称呼,签名签到手抖,合影合到脸都快笑僵。
活动结束后,盛愿和主办方的人一起参加庆功酒宴,散场后已经是深夜。
他没开车,喝了点酒头晕乎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云川断断续续下过几场雪,绿化带里一团一团的白色雪块沾泥,像解体的塑料泡沫。
夜晚的街区人潮如流,天桥上,不少人举着手机去拍时代大街的大屏。
盛愿头晕晕沉沉,跟随人群举起手机的动作抬起眼——
大屏上投放的是周见唯和方祁夏求婚的现场录像,两人在各自的事业上升期官宣,不是谁都有这种勇气。虽然是段人尽皆知的恋情,但求婚的消息一经传出,还是在微博热搜挂了一整天。
人群中不时传来羡慕和祝福的声音,闪烁的光线映进盛愿的眼底,在黑夜里清亮莹润。他默不作声看了半晌,直到大屏切换成广告,才逆着人流走下天桥。
小雪飘飘洒洒,落到手心,像晶莹的霜花,凉丝丝的。
光影落在盛愿的身上,半边深暗,半边光明。
或许是周围幸福的信号太多,他身处在这茫茫人海,才会感觉到比从前更加强烈的孤独。
回到家,洗去身上的寒意,盛愿翻身骨碌进被窝,眼神木然的望着窗口的落雪。
他睡觉时很少拉窗帘,这是他失聪后长期形成的习惯,摘掉助听器后听不见闹钟,从前在盛家住的时候也没有人会特地来房间喊他起床,因此经常会迟到被要求罚站。
于是,他开始拉开窗帘睡觉,这样就可以感受到阳光洒在被子上的暖意,抑或透过眼皮的光线,虽然会被早早晒醒,至少不会再迟到。
天色黑得并不纯粹,被纯白的雪映成一片悠远的深蓝。
盛愿心思纷乱,想和牧霄夺打电话,又想到纽约那边是凌晨四点,只能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翻看他们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
牧霄夺并不是一个擅长使用通讯软件的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传达某种信息或是维持社交关系的工具,偶尔回复给盛愿的消息也像工作时一样简短精炼,聊天记录没几下就翻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