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需要父母引领表率的年龄,长期经历这种事,使我从那时起就认为交付感情是一件没有回报的事。或许他们有难言之隐,但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不把后代带到这个世界上。”
牧霄夺语气平淡,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而关于香港那段不堪岁月以及牧赟的暴力行径,他只字未提。
想来,那黑暗的十年才是将他塑造至此的祸根。
反复的鞭打、对同一类事件无数次的惩罚以及长久刻板环境的营造,使他并非自我地衍生成某种性格,而是在生长期就被抽筋断骨,强行装上一副钢铁骨架。
盛愿默默地听,垂在身侧的手去牵他的。
牧霄夺回握住他的手,收进宽大的大衣口袋,偏低了首,问:“这下能原谅我了吧,我是真的迟钝,还好现在还来得及挽回,是不是?”
“我从来没怪过你……你这么好。”盛愿直白的注视他,“这些不好的事,以后不要回忆了。”
“还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本也不算特别难念。”牧霄夺举重若轻地哄,不想他为此心情低沉。
遥遥长夜,似乎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零点,牧霄夺准时送上了盛愿的生日礼物。
烟花自不远处的西江江滩升起,在他们身后的天空绽放,释放出璀璨光点,如流星一般划破黑色的天幕,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紧接着,数簇烟花再次升空,越过城市的万丈高楼,攀升至最高点。
声浪一层比一层激昂,在万众瞩目中,张扬热烈的红燃烧冬季,烟花如同花瓣柔软绽放,玫瑰花开遍整片天空。
“喜欢吗?”
天桥视野开阔,是最佳的观看地点,盛愿笑意盈盈的注视他,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对他说:“喜欢死了!”
他错过了春天的玫瑰园,却有幸能见到它们在冬日盛放。
浅色的眸水光潋滟,倒映着绚烂的光芒,这世间的所有色彩都仿佛在这双眸中停留。白肤被裹上一层朦胧的淡色光影,勾出五官柔和清隽的线条。
牧霄夺低眸看他,眼底光线晦暗不明,没有一瞬看向那些烟花。
他一如既往的对于欣赏不感兴趣,即便是自己送出的礼物,他也不关心礼物是以何种方式呈现的,只要盛愿笑了一笑,这场盛大筹划的存在就有意义。
烟花秀不间断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桥下人满为患,一掷千金最终化为一缕飞灰,消散在绵绵无尽的星河长夜中。
在雪地里站了太久,盛愿的四肢都快冻僵了,牧霄夺牵他下桥,往停车位走,说道:“小寿星,有什么愿望可以尽情提。”
盛愿还沉浸在烟花秀的喜悦中,蓬勃的心跳砸得心口酥麻,似乎回荡着烟花的余波,他攥着牧霄夺的手,问他:“什么愿望都可以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