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牧霄夺不答反问,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的语气很低柔,像擦过颈侧的耳语。
“我生气是因为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您明明知道该怎么照顾人,像照顾我一样就好啦,总这么随便敷衍,不生病才怪了呢。”盛愿的声音又轻又软,像草莓尖、西瓜芯,明明是嗔怪,却听得人心里泛甜。
牧霄夺清淡的笑。
盛愿幽幽看他一眼,又想起另一茬让人生气的事,“我看见落地窗旁边的空酒瓶了……不用解释,反正我把酒柜里的酒都藏起来了,您想找也找不到。”
自从成为家主之后,牧霄夺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被别人管的滋味,原本无比厌烦的感觉此时却颇为新鲜,心情很不错的答应他。
盛愿对他应付的态度很不满意,严肃道:“您不要就答应的好听,回了云川,我要把壹号公馆的酒窖也上锁。”
“都听你的。”
盛愿愣了愣,不自然的撇开眼,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可能有点重,咬着唇瓣轻声喃喃:“……也不用都听我的。”“在做什么?”牧霄夺单手撑料理台,身形惫懒,炽白的灯光将他清挺的身影笼覆,若有似无地落在另一人肩上。
盛愿慢吞吞地搅和着锅里的食材,回答道:“干贝丝瓜汤,还有菠萝炒饭,我准备切些牛肉粒放进去,第一次做这道菜,不能保证好吃哦。”
“我们阿愿十全十美,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好的。”
“捧得太过头了。”盛愿哂他,“不过您家里怎么什么厨具都没有?这些还是谢昀哥哥送过来的,您从来没下过厨吗?”
牧霄夺在记忆里搜寻那些为数不多的片段,半晌得出结论,“从前在英国留学时做过几次,本来想自力更生,后来实在难以下咽,就请了厨师。”
“我猜也是这样。”盛愿轻浅的笑。
熬汤的小煮锅咕嘟咕嘟响,盖子打开,顿时白汽氤氲,奶白色汤汁熬煮沸腾。
盛愿把火调小,用小汤匙舀起一点汤,轻轻呼了呼,小心翼翼递给牧霄夺,“尝尝滋味怎么样?”
牧霄夺就着他的手指轻轻啜了一小口。
盛愿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味道可以吗?还需要加些别的调料吗?”
说实话,牧霄夺的味觉已经被高烧烧走了一大半,压根尝不到什么滋味,却不忍拂他的兴致,舒朗的夸赞:“阿愿的手艺原来这么好。”
盛愿抿开一点笑容,扭捏道:“……也没有那么好。”
晚饭后,夜色正浓,月色笼薄纱。
不识趣的恼人电话频繁打来,牧霄夺踱步到阳台边接起,通话内容却与工作完全不搭边,而是祖父在询问他何时回云川,顺便督促他与安排的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