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霄夺知道他不肯再吃,自然而然咬走了剩下的一半,轻轻皱眉,确实很酸。
他侧目看过去,忽然发现盛愿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还护食?”
山楂的红悄无声息攀上了那张漂亮的脸蛋,盛愿期期艾艾的呢喃,声音越来越小,“……那是我咬过的。”
牧霄夺不觉得这算理由,之前盛愿挑食,他可吃了这孩子不少剩饭,稀松平常地说:“在医院里吃你的口水还少了?”盛愿温温吞吞别开脸,余光看他千百遍,心跳持续脱缰。
牧霄夺站在半明半昧的光中,眼眸似乎不会有空泛失意、无光无神的时刻,总是凛然镇定、淡漠且绝对理性。
他应该出现在严谨庄重的中央会议上,呈现在媒体的镜头下。抑或身处尔虞我诈的博弈场,身畔掠过声色浮光。
然而此时此刻,他推掉了手头的工作,选择陪他逛夜市,行走在烟雾缭绕的小吃街,宛如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紧跟随着我的稚气/
逃避着我的宿命/
徘徊在你的淡淡哀愁灰色眼眸里”*
人生的一半是在欲语还休,扭头不看和沉默寡言中度过的。
他爱他孤傲不群,亦无尘可拂,也爱他身陷人海茫茫,荒唐事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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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春秧街,夜已深。
逛完庙街,盛愿吃的太撑,牧霄夺怕他积食,绕着维多利亚港陪他散步。
直到拂面而过的风沾染港城独有的凉意,才带他回来。
第二次坐机车,盛愿已经不怎么紧张了,腿脚也没有泛酸,浑身轻松。
他轻快的跳下车,摘下的头盔随手递给牧霄夺,抬手打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听见舅舅问自己,今天玩得开心吗?
盛愿点点头,笑嘻嘻地:“开心呀。”
牧霄夺偏首,点着漆黑的眸中盛着他的影子,月光掩映下,那锋利的五官似乎也变得柔和。
盛愿的脸颊泛着雀跃的绯红,热意许久不褪。
他今晚玩得有些过头,因为牧霄夺很少能抽出一整晚的时间陪他在外面胡闹。
但他该走了,临走前把那条红尾巴的小白鱼交给舅舅,认真嘱咐道:“舅舅,您一定要好好养哦,我在口袋里放了鱼食,别忘了给它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