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霄夺今夜恼火,对任何惹他不快的人无差别攻击,鲜少用了咄咄逼人的语气。
“阿愿出事这么久,你们盛家人像死了一样不闻不问,这种惺惺作态的亲情他不需要,我当这个坏人替他斩断。”
“如果日后被我发现你们擅自接近他,兰家,就是盛家的前车之鉴。”
盛白港用力掐着手心,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盛愿……他毕竟姓盛。”
这话是废话,但落在先生耳中可就是意有所指。
牧霄夺沉吟片刻,从长椅上站起身。他肩宽腿长,身高出众,在相貌优越的几人之间依旧是器宇不凡的存在。
随着先生靠近,众人蓦然生出一种感觉,仿佛一片墨黑翻涌的乌云压了过来。
牧霄夺停在盛白港身前,似乎很赞同这番话:“你说得没错,他前二十年确实姓盛。可只要阿愿愿意,他当然也可以姓牧。”
他低着眸注视盛白港,语气明晃晃的不善,“可即便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让盛家姓牧。”
盛白港一顿。
林助理头痛扶额,他想不通,今晚来的人怎么频频往先生的枪。口上撞,送人头还附赠买一送一的!?
他实在看不下去,连忙抢在两人前开口:“先生,怎么处置?”
牧霄夺开门踏进病房,头也不回的撂了句,“全都滚。”
门一关,顿时隔绝了所有声音。
病房里,盛愿很乖巧的缩在被窝,只漏出一个小脑袋,呼吸轻浅均匀,安静的睡着了。
牧霄夺搬了把椅子坐过去,不言不语的在床头注视他。
片刻后,他轻不可察的抬了抬眉,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忽然伸出手捏住了盛愿的鼻尖。
“盛小愿,装睡是不是?”牧霄夺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做戏就要做全套,你什么时候睡觉还带着助听器。”
自认为滴水不漏的伪装轻易就被舅舅戳穿了,可是明明刚才大哥一直到离开前都没发现他装睡。
盛愿装不下去,皱皱鼻子,不情不愿的睁开眼,轻轻唤一声“舅舅”。
“嗯,好几天没搭理舅舅,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牧霄夺上下打量他清瘦的脸蛋和日渐宽容的病号服,“瘦成什么样了,出院之后得让厨师变着花样给你做菜,赶紧养回来。”
一副关怀备至的老父亲语气,恨不得把肉直接捣进他嘴里。
这话盛愿没应,他好像在暗自纠结什么事,咬着唇瓣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