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画儿进来贴身照顾,在她的牢里起了火盆子,让大夫跟着狱卒同吃同住随唤随到,甚至不满牢中犯人吵闹,叫狱卒时刻让他们闭嘴安静。
这些折腾让狱官有所不满,他悄悄向知州老爷抱怨,却见老爷摇摇头,与他说道,丰宝岚现下虽然无爵无位,可单凭他是端敏太后的侄儿、当今庄妃的兄长,往后也定是官爵加身。他们这些芝麻官儿可惹不起。
可纵使丰宝岚做了这么多,沈宁的病依然不见好转,病情断断续续起起伏伏,喂药愈发艰难。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皆是屡屡摇头,不厌其烦地对他说女子体弱性弱,怕是不敌疾病。他每每听着就想一掌拍死他们,个个都是庸医!
沈宁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渐渐地昏迷愈发长久,清醒愈发短暂。这日她清醒时,对丰宝岚虚弱地笑了笑,“谢谢你,宝爷……”
“胡说什么,”丰宝岚被她黯淡的眼神所扯动,心中莫名一惊,突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爷带你出去!”就凭着那日她不发一言地做了诱饵,他也不能让她死在这儿!
画儿惊呼一声。
“放肆!”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丰宝岚凶狠地转过头,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对他大呼小叫。
这一看却是令他立即僵在原处。眼前身高八尺华贵威仪的男子……居然是当今圣上!
丰宝岚差点手一软将沈宁摔下去。他虽已接到消息得知广德帝御驾亲征之事,却不能料到他这么快就出现在白州大牢里。
“你要抱着她上哪去?”连日策马奔波的东聿衡面上不显疲惫。他看不清他怀中女子相貌,皱眉厉声道。
四周在跟来的张知州的焦急示意下跪了一地,丰宝岚敏锐感到凌厉杀气扑面而来,他急忙将沈宁放下。
昏昏沉沉的沈宁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如同被雷击重重一沉,旋即闭眼自嘲地勾了勾苍白的嘴唇。
皇帝大跨步进入狭小的牢中,万福紧随其后,不管躺在那不该出现在牢中的软榻上的女子是否睿妃,他都紧张十足。
东聿衡审视的眼扫过身着囚衣的女子,目光锁定在那张苍白憔悴的小脸与那道颇显狰狞的伤痕,死死皱眉不语。
沈宁感到莫名压力,睁开眼冷冷看向俯视着她的帝王,那张一年不见似乎丝毫未变的俊脸似乎有些模糊……她缓缓侧了脸撇开视线。
东聿衡却随着她双眼的睁开而浑身一颤,旋即滔天的狂喜袭卷全身。竟真是他的宁儿!真是他的宁儿!
他眼里再无其他,蓦然俯下身触摸她的秀发与肌肤,大喜之下抚到她脸上不寻常的炽热与那刺目的伤痕,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心头一紧,“睿妃怎么了?”
跪着的张知州一听皇帝称呼,几乎要吓晕过去。原来这女子,竟然是位娘娘!
万福大骇,果真、果真是睿妃娘娘?为何、为何……她还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