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茶夜只字未提活祭,甚至未提徐林迟早也是死路一条的态度,即墨溪终于冷嗤了一声:“你不愿我动气动手,是担心他们的命,还是心怕污了我的刀?清姑姑,把这两个人安置到尾院,严加把守,一日一餐,不得任何人探望,也不准他们迈出半步。留着他们二人残喘,到用得到他们的时候,有口气足矣。”说完后故意一顿,看着茶夜有些微怒而抖的肩膀淡然一笑:“茶夜要探望,自是可以。”
徐林听罢当场呆住,嘴唇颤抖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茶夜连忙上前催促清姑姑:“清姑姑,还不快叫人将他们带下去!”
她清楚的记得徐林被拖下去时向她投过来的恨意,如果非要有一个比喻,那便如一只着满恨意的弓弩,利箭齐发穿入骨髓。
即墨溪脾气怪异,当晚能应了茶夜的要求,无非一个原因,便是茶夜刚刚入得抚墨轩,即墨溪对她的兴趣还未消退罢了。而人的要求是不能过了头的,否则只会带来更恶的结果。
从那夜起,徐林与荷花便过上了眼前这样的日子。
徐林恨茶夜不给他一个求生的机会,明明一个十分说得起话的丫头,竟然要置他于此地。荷花却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招来的祸事,能有此结果已是难求,对茶夜是感激不尽。
茶夜端着徐林气愤不吃的剩饭,劝慰了几句无果便长叹一声走到了荷花身前一口一口的喂着她。荷花的笑容清清浅浅,端着旁边早已凉透了的药碗顺着凉菜凉饭咕咕的吞咽着。
这便是缠绵病塌两年之久的荷花,相比徐林,她又是何其无辜?
“李砚是不是很久没来山庄了?”荷花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靠在灰暗冰冷的墙壁看着茶夜轻声问道。
茶夜给她身后垫了个破烂的软靠低声道:“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我说呢,看你那左臂又不太灵光了,若是李砚来了,必定会帮你做副新的,你也不必如此辛苦。”
“不打紧,是我自己使东西不爱惜,才损坏的快。”
荷花抚上了茶夜的手背,那冰冷的小手让茶夜打了个寒颤,只听荷花气若游丝的轻声说道:“茶夜,你还是不要再管我们了,就且让我们自生自灭算了。这样的活法,只给你添麻烦……”
“你胡说什么!”徐林久不出声,一听此话当即恼怒:“荷花,你可不能有这个心思,我们得好好活着,将来一定会有出去的一天!”
茶夜听闻徐林这话便转过头去看他,两人目光一对,徐林立即瞪了她一眼,而后翻身面壁再不出声。
茶夜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拍了拍荷花的手:“是啊,一定要心怀希望,人都是求生的,哪有求死的道理。”
荷花却不再说话,只回给茶夜一个不置可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