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地垂下眼帘,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宁公子不是有事要说,就请回吧,雅丽丝小姐还需要照顾。”百里青开口道。
“不,我是想问问我母亲……”宁无非急忙道。
“宁公子!”百里青忽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微微缓和了口气道,“我家主子是大雍的太女殿下,没有任何理由插手南楚的内政。”
“可是……”宁无非咬了咬嘴唇道,“吴王分明就是处心积虑篡夺大雍的天下,殿下就能容得她吗?”
“吴王纵有雄心壮志,终究只是南楚的吴王,而殿下,也只是大雍的‘太女’殿下!”百里青冷冷地道。
宁无非愣了愣,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但一张小脸神色变幻,听着他加重的字音,仿佛若有所思。
百里青一甩衣袖,飘然而去。
现在揭穿吴王的阴谋么?那对苏含笑又有什么好处了?要是把容贵君偷人混淆皇室血脉的事爆出来,那才真成了天下的笑柄,苏含笑继位也免不了一肚子气。
所以啊,南楚是南楚,大雍是大雍,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呢。
何况,南楚定然也有忠于女王的臣子,由着吴王作乱,用内耗消耗南楚的实力也不是什么坏事,或许,将来苏含笑登基,可以轻易就吞并了南楚的地盘。嗯……助属国清君侧可是一竿很好的旗帜,而且这旗下还有南楚堂堂正正的王子呢。
而此刻,东宫里梅若水对着面前的一大碗怎么看怎么苦的药,苦笑之余,只能暗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了。
早知道就算装病也别装得那么严重,一晚上几乎把整个太医院闹了个底朝天,来了好几位太医会诊,苦药开了一大堆,要说不喝吧,看着这玉箫一副眼泪汪汪自责着没照顾好主子仿佛随时会哭出来的模样儿实在头疼,喝了吧,先别说他最讨厌苦苦涩涩的药汁,现在又没苏含笑哄着他喝药,最重要的事,他原本就没病,好好的人去喝药,不会喝出什么毛病来吧?鬼知道那些太医究竟开了什么东西?
“公子,您好歹先把药喝了啊,殿下明日就要回来了,看到公子这样子也会心疼的。”玉箫道。
梅若水躺在床上,隔着一层纱帐,耳朵里听着唠唠叨叨的声音更觉心烦,一把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真是……烦死了!
反正他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该吩咐的也早就吩咐下去了,只等着明日苏含笑回宫,他也就卸了任,有太女在东宫,容贵君就没有那么多理由往这儿跑,再有什么邀约,也可以全推在苏含笑头上。
手摸到枕下,触及了昨夜捡到的那一角夜行衣碎片,便随手拉了出来。
白天看来,这却还不仅仅是上好的丝绸,光滑柔软的料子竟然还用同色的丝线绣着细密的暗花,极为精致。要知道同色的丝线刺绣最伤眼,又费时,绣出这样一件衣服得费不少时日,还不是每个女工上人都有这等手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