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铮提醒皇上这样的做法倒是并不像是后宫中的女子能做的,况且这菊花可是针对远在北疆的廉亲王爷,只怕是和前朝有着不可分割的瓜葛。鴀璨璩晓。请记住本站
叶秦岚听了这话点点头说道:“渲木这话说的是,想必这宫里头的人是听了什么人的话,或是那两名宫女口中的‘主子’原本就是朝中的某位大臣。”叶秦岚咬了咬牙,看起来如今朝中那些个混账东西胆子是愈发大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廉亲王头上!果然是自己过于温和了,倒是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个没脾气的脓包。
叶秦岚越想越气,可不是么,也亏得黛玉此番进宫,皇上下旨让她带上了月华,不然,这些菊花可真是要被送到北疆去了。人家小姑娘头一次进宫,便让她看见了这宫廷中如此肮脏不堪的一幕,叶秦岚看着黛玉只是苦笑,彻底断了念头。果然啊,自己这样的身份,配不上这样干净的人。
慕容铮看着叶秦岚死灰一般的脸色,又见他直直看着黛玉,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暗自高兴,今日的事情可真是令人意外,真不愧是一箭三雕。
林海见皇上眼神有些怪异,又是紧紧盯着黛玉,也隐隐猜到了自己学生心中的想法,也不禁一叹,上前行礼道:“皇上,微臣经年累月方能会京城一遭儿,如今要紧之事已经商议完毕,今日菊花的事情还须得慢慢计较。微臣便想请皇上早些放微臣出宫,一来也好和女儿相聚;二来皇上过会子便得接受众位大臣朝拜微臣不好露面,在这宫里头也是白白呆着,还请皇上恩准。”说罢带着黛玉一并下跪。
“太傅请起,是岚儿无能,害的太傅父女分离,还请太傅恕罪才是。太傅自小便把岚儿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对待,这一切岚儿心中都是明白的。如今太傅远在北疆,对京中诸事未免照顾不周,玉儿妹妹是太傅的女儿,岚儿便想将玉儿妹妹认作了妹妹,将来也好好生照料着,不让她被旁人欺负了去。”叶秦岚看着林海身边的黛玉,将眼中的爱恋埋在了心底。便是做不成她身边的人陪她到老,那自己便做她身后的人罢,护着她一生平安喜乐,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慕容铮如何不明白叶秦岚的意思,心中虽说打翻了醋坛子,但到底也佩服叶秦岚这样的胸襟,便不置一词,看着被叶秦岚亲手扶起来的林海和黛玉,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皇上万万不可,林海虽为太傅,但终究是皇上的臣子,便该为皇上尽力。当日微臣去北疆时候便和皇上说好了,尽量莫要打草惊蛇,免得让那些人心生警惕。如今玉儿虽说在那府中吃了不少苦头,但到底还是平平安安的,皇上若是在这时候将玉儿放到风口浪尖上,指不定惊了那些人不说,只怕更加保全不了玉儿。”林海听见这话,也知道叶秦岚是为了黛玉考虑,但如今的事情并非是这样简单便能解决的,只能等到将这些乱党彻底连根拔起方能太平。
叶秦岚沉默了一会子苦笑道:“太傅这话说的是,只是苦了玉儿妹妹。但太傅有一事还是得依我:玉儿妹妹为了我受了不少委屈,日后相见,若是不再人前,便免了那些劳什子虚礼,只唤我一声‘师兄’便是,不然叫我心中不安。”
林海原本还想推拒,但见叶秦岚站在自己面前一幅耍赖的模样,便好像回到了当年在江南的时候,心中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之后林海便装作侍卫的模样,带着黛玉和云逸一并回了右丞相府,对外头却说是右丞相身子忽然不爽,便没来觐见皇上。
慕容宇和慕容铮也找了个说辞,早早带着那盆问题菊花离开了宫中。朝中官员朝拜皇上时候,众人因见左右丞相均是缺席了今年的中秋宴,心中猜测不断,但见皇上仍旧是满脸笑容,更是莫名其妙。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诸位大臣们也只得揣着满肚子的疑虑,心不在焉的熬完了中秋晚宴。
贾母等人原本在栖凤宫偏殿里头等着几位太妃召见,但知道太妃召见时辰到了,也不见黛玉的身影。王夫人原本便见不惯黛玉得意,见此情景,冷哼一声低声说道:“老太太,我们还是赶紧去见太妃罢,若是误了时辰,可就罪过大了。大姑娘从没到过宫中,闲时在哪里玩得乐不思蜀了,如今哪里还顾得上我们呢!”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低声呵斥道:“你个蠢妇,玉儿可是大家子出身的姑娘,那些个寒门小户的姑娘如何能和她相比?再者说了,玉儿可是皇上让王公公带去的,如今想必是皇上还有什么话要交代,你这样张着嘴便胡说八道,旁人看了笑话不说,到时候若是惹恼了皇上,可别怪我老婆子翻脸不认人!”
贾母这一番话总算是将王夫人那颗不安分的心给压了下来,在不敢说什么了。
云夫人将贾母和王夫人的话都细细停在了耳朵里面,心中暗笑贾母王夫人愚蠢,却是转过头对贾母笑着说道:“老太君可是在等着林姑娘?依我看来,林姑娘是被皇上让王公公带走的,这会子若是不见林姑娘,自然是还在皇上那儿。若是等过会子皇上的话说完了,自然会让王公公江林姑娘送到老太君跟前,再者深宫之中,想必也没什么危险,老太君还是不必在这儿等着了,先去觐见几位太妃才是。”这深宫里头虽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玉儿可是有人护着的,就凭那些个跳梁小丑,还做不了什么,玉儿在这儿只怕比贾府还要自在些。
贾母听了这话,连忙笑道:“夫人说的是,倒是老婆子我愚了,竟然想不通此节。”贾母心中怎么不高兴,巴不得黛玉就这样被皇上看重了,直接留在宫中,也不用再回贾府去了。
云夫人和南宫夫人这么些年也算是在人情世故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虽说不喜玩弄世故,但对贾母这点子小心思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理会正在呆愣着的贾母,手挽着手当先走了出去。
“姐姐,这林姑娘如今被皇上给唤去了,想必渲木那小子得起的咬牙切齿了罢,我听逸……老爷说了,那孩子还是头一回这样认真呢。”南宫夫人拉着云夫人,轻声问着,因着险些将自己和云逸夫妻二人平日里私下的称呼说了出来,悄悄羞红了脸,却是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般,只是那眼睛却是盯着自己的裙摆。
云夫人见她这样的神态,也颇感好笑,只轻声笑着回道:“那孩子是真动了心了,不过玉儿这孩子我瞧着也是爱的,也怨不得能入了那眼高于顶的小子的眼。”说完顿了一顿正色说道:“不过我倒是奇怪,妹妹口中的这位‘逸老爷’却不知道是谁呢?”
南宫夫人原本见云夫人一本正经,原以为她是要问什么要紧事,哪知道云夫人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顿时将她脸羞得通红。她抬手想要去呵云夫人的痒,却看见云夫人眼神不着痕迹扫了周围一眼,方才想起来如今是在众人跟前,只得咽下了这口气,恨恨说道:“好你个云思雅,你只管笑话我罢,我确实不知道到底是谁整日里将自己相公惯得紧紧的,倒成了我朝夫妻的榜样!”
云夫人听见这话,顿时也红了脸,瞪了南宫夫人一眼不说话,却想起慕容燧平日对自己的好来,心中便好似喝了蜜一般。
黛玉因是一个姑娘家,又带着紫鹃青韵和月华,十分显眼,若是就这样出宫,只怕第二天早晨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几人商议了一番,只得找来卫若兰,让他帮着找了三套侍卫的衣衫,黛玉和紫鹃青韵全都换上。而月华虽是狐狸,但好在早已经通灵,便将月华塞在了云逸宽宽的袖子中,一并出宫去。
好在云逸是右丞相,也不必出皇宫,只在乾坤殿外头便可以上轿,这有些奇怪的一行人自然也没什么人见到便顺理出了宫。
黛玉趴在林海怀中,小声抽噎着。林海看着这一年未见,又长高了不少的黛玉,心中酸涩,强笑着说道:“好玉儿,你瞧瞧你如今可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样爱哭鼻子,仔细让你云伯伯看了笑话。”说着这话,林海自己的眼睛也湿了。黛玉如今比在江南时候长高了好些,脸上也渐渐褪去了小孩子的天真青涩,渐渐流露出少女的风韵,与逝去的贾敏愈发相像了。
“爹爹胡说,玉儿便是七老八十了,在爹爹跟前也是小孩子。”黛玉抱着林海的手臂,眼眶中尚且含着泪水,脸上却是笑着的,真是一枝梨花春带雨,连林海也不禁怔了一下,暗自恼怒自己的宝贝女儿好容易长大了,自己也没陪着她多少时日,却眼看着便要成了别人家的人,真是便宜了慕容铮那小子!林海想起之前给慕容铮和黛玉定亲的事情,心中又对那一家子狐狸问候了几遍。
“我远在北疆,不知道玉儿在京城过得可好?”林海仔细瞧着黛玉的脸色说道:“我瞧着怎么竟是又瘦了些,难不成是贾府中的人苛待你了不成?”
“爹爹不必这样妄自猜测,玉儿在那府上自然是极好的,外祖母时时护着玉儿,几个姐姐妹妹也是极好的。”黛玉低着头,掩住眼中委屈的泪水,不想将自己在贾府中吃的苦头告诉父亲,让他操心。
“傻孩子,你回回来信皆是这样说,只是这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为父岂有不知的?那府上的人是什么德行,想必我比你还要清楚几分。再者说了,你在京中的境况,自然有人将消息送到北疆来给我,这会子在为父跟前还这样说些场面话,也不怕我心疼。”林海瞧着黛玉日渐消瘦的脸庞,心中酸痛,是他没本事,竟然让自己的女儿为自己承担了这许多的苦楚。
黛玉低着头擦了眼中再止不住的泪水,低声说道:“爹爹,这些事情不过是小事罢了,玉儿是爹爹的女儿,是林家的女儿,若是连这点子委屈都受不了,那可真是丢人了。再者说了,爹爹在北疆替朝廷出力,自然是比玉儿在京中危险辛苦千倍万倍,玉儿没能耐帮爹爹,只是尽量不给爹爹添麻烦,让爹爹操心罢了。”
“你这孩子……”林海听见待遇这话,心中更是疼痛难忍,眼中含着泪水说道:“几日不见,玉儿倒是和爹爹生疏了,竟然说起这样的场面话来。你在京中什么情况,便是你不说,为父也是知道的。”林海抚摸着黛玉的长发叹道:“你这孩子自来心软,遇上了什么事情也是处处忍让,若是遇上了那知礼之人还好;但若是遇上了那些个黑心肝的,只当你软弱可欺呢!虽说咱们不屑于用那些手段去争什么,但还是须得防着旁人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害了你。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让旁人伤了你,你让为父在北疆如何能放的下心来!”林海语重心长地和黛玉说道:“如今你尚在闺阁,这些个手段均是些不入流的,也算计不了你多少东西去,但若是日后你出了阁嫁进了丞相府,遇上的那些人可都是些人精,和现在贾府里这些人可是没得比的,若是你如今学不会应付他们,将来你让我如何放心将你嫁出去呢?”
“爹爹,你胡说什么!谁要嫁他了,女儿一辈子不嫁陪着爹爹。”黛玉听了林海的话,小脸羞得通红,拉着林海的手不依。
“好好好,不嫁便不嫁,让那小子心急去!”林海也知道黛玉脸皮薄,便不再说什么,搂着对自己撒娇的黛玉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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