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贾母出门去,屋内只剩下她和元妃两人,便开口问道:“娘娘这些日子可还好?前儿我恍惚听见说皇上过来的次数渐渐少了,这带地势怎么回事呢?”
元妃听见王夫人的问话,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好不好的,还不是就这么着了。非常文学皇上对我是信任的,可是这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三年一次的选秀,进来的都是些新鲜面孔,既年轻又漂亮。我虽说跟在皇上身边好些年了,情分不比寻常,可如今这年纪也是越发大了,还是得想个什么法子才是呢!”元妃有些发愁,她膝下没有儿女,在这深里头是最最危险的。
“娘娘不必担心你姨妈家里有个药方,说是最能助孕的,我已经差人去配药了,等下月十五便和着娘娘那‘补身子’的药一并送进里来。”王夫人连声宽慰元春,“只娘娘可千万要小心了,还是得拴着皇上的心才是,万不能被那些新进来的狐媚子夺了宠去了。”
“这个母亲放心罢,前些时候的事情,皇上虽说未曾到凤藻里来,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皇上并未曾找过哪的嫔妃侍寝,想来皇上只是忙于政事罢了。”说起这事情来,元妃并不担心,这中后位空悬,除了皇贵妃外,自己可算得上是分位最高的了,若是想要惩处个把不长眼睛的东西,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知道母亲在家中可好?”元妃见王夫人似有心事,便开口问道。
“唉,家中倒是一切都好,只是娘娘也知道,如今你宝妹妹的哥哥,整日里便在外面撞祸。我们两家是亲戚,更何况她薛家平日里对娘娘的事情也是出力颇多,如今见他闯了祸,总不成要丢开手不管罢。”王夫人听见元春主动问起,面带愁容地说道。
“母亲这话说的差了,若是放任着那薛蟠在外头惹事,将来只怕会带累了我们府上,母亲还是要和姨妈说说,好生约束着薛蟠,如不然,今后只怕是还有的麻烦呢!”元春说起薛蟠来,心中也是十分不喜,三天两头地在外头惹事生非,还毫不知收敛,只怕是那日带累了她也不可知。
“再者说,如今可不是在金陵了,京中那许多人家可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这京城里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官家子弟。若是不知好歹惹了哪个不该惹得人,可有得苦头吃呢!”元妃叹了一口气说道.
“娘娘说的是,只是谁说不劝呢,你姨妈和你宝妹妹时时管着他,可奈何劝也不听,骂也无用,倒是时常将她二人气得哭!”王夫人说起这事情来,倒是真的发愁,若是由着薛蟠这么下去,任那薛家是怎样的泼天富贵,等到宝钗嫁过来时,那嫁妆只怕也少了好些了。
“前日你姨妈还过来和我说起这事情,说是如今那薛蟠只怕是年纪还小了些,等给他娶一房媳妇,有人管着他,自然就会好些了。”
“听母亲的意思,这人选是定下来了?”元春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意思起来,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夫人。
“娘娘果然是个聪慧的。她瞧中的就是我们园子里的,平日里在一处长大,相互脾气格都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况她才学又好,平日里也能拿捏住人,嫁过去了也好约束着蟠儿些。”王夫人连忙回话。
“听母亲这话的意思,姨妈瞧中的莫不是林姑父家的姑娘?我省亲是偶见过一次,倒是真是个惹人怜的。”元妃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不置可否,那林黛玉身份有些特殊,况且如今年岁也还小,老太太又护着她,母亲怎会这么想?
“娘娘且莫担心,先前我也是有些不认同的,但听着你姨妈说的倒是有些道理的。你不在府中不知道,你林妹妹的脾最是个小心眼的,平日里与家中姐妹和宝玉一处玩闹,三天好了,两天又恼了。这女孩子日后总归是要嫁人的,若是遇上个难伺候的婆婆和小姑子,将来她可是有得苦头吃的呢,莫不如就嫁到薛家去,虽说蟠儿混账了些,但到底有你姨妈护着,你宝妹妹也是个好的。老太太一心要让她嫁给宝玉,但依我看来这事情却是不妥,且不说大姑娘身子不好,将来只怕是个不能生养的,就是大姑娘的身份,在皇上眼睛里可是个犯官之女,日后只怕对宝玉的前途……”王夫人见元春皱着眉头,便知道元妃对于这事情不大赞成,连忙将自己在进途中一路想好了的说辞说了出来。
元春端起茶盏来,轻轻撇着上面的沫子,想着王夫人的话。王夫人见元妃想得入了神,便也不出声,静静喝着茶。
“罢了,细细想想母亲说的也在理。母亲便和老太太好生说说,也莫要让林表妹心中有什么。”元妃想了一会子,感觉这事情也没什么大的纰漏,便答应下来。
“如今我就是担心着老太太那儿。娘娘也知道,如今老太太年纪越发的大了,竟是有些糊涂了,宝玉可算得上是国舅了,你林妹妹不过是一个犯官之女,还是死了父母,无依无靠的,那身份如何配得上?还不说那大姑娘子又不好,平日里也不晓得过来请安问好,只顾着辖制着爷们,果然是个不孝顺的,若是嫁给了宝玉,可怎么办好呢!”王夫人说起黛玉来,可真是一肚子的气。那狐媚子瞧着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每日里只顾打扮得妖妖佻佻的,如何比得上宝钗,既端庄孝顺,又会管家,还能带着好些嫁妆过门,娶她过门可是能省了不少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