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跟着一脸兴奋的宋之问来到鉴定所的时候,我都跑得微微有些气喘了。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奔跑,确实有点累。
青龙城的鉴定所位于城市的商品交易市场旁边,门面很大,生意也十分火爆。门上还悬着一块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化腐朽为神奇。”店铺里面,十来个和宋之问差不多年龄的鉴定师都在忙碌着。
将我引进店铺,和另外几个鉴定师打了个招呼,宋之问就直奔后院而去。
坐在店里的雕花梨木躺椅上,我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别的玩家都在鉴定装备,只有我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甚至有几个玩家把我也当成了npc,打听起了鉴定的费用问题。我只好乱说一气,敷衍了事。接着,赶忙站起身来。
难熬的十多分钟终于过去了,宋之问从后院跑了出来,喊道:“怎么不坐呢?”接着附在我耳边笑着说:“搞定,进去吧!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的了。”
跟随着宋之问来到后院,发现里面竟然是个典型的中国园林。园林中厅堂、匾额、楹联、书条石、雕刻、装饰,以及花木、叠石一应俱全。其建筑布局、结构、造型及风格,巧妙地运用了对比、衬托、对景、借景遗迹尺度变换、层次配合和小中见大、以少胜多等种种造园艺术技巧和手法,将亭、台、楼、阁、泉、石、花、木组合在一起,给人以无比优雅恬静的享受。
我深吸了一口园中的空气,问道:“建造这样一个气派的园林,要花费不少金币吧?”
宋之问一笑,显得不值一提的样子:“看看前面的生意,你还不知道吗?那还只是表面的,你要是鉴定个别的东西,比如神器,费用都够买半个城的!一般来说,鉴定师是不轻易传艺的,这行不容许有人和自己抢生意。这也是大城中药铺、衣服店、酒楼都有多家,而我们鉴定行却独一份的原因。今天师父要是教了你鉴定术,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还有,我师父可是天下四大鉴定师之一,人称‘通天神眼’。”
我连忙点头称是,然后问道“那另外的是三个是谁?”我一听之下,不禁来了兴趣。
“一个彻地神耳,现在女娲城鉴定行;一个叫造化神手,现在黄帝城鉴定行;一个叫万机神心,现不知所踪。四大鉴定师之中,师父和彻底神耳、造化神手实力相当,唯独这个万机神心,是个更老的前辈,最为厉害,可惜失踪了。师父也一直叹息未能有当面的请教机会。”
“我看你刚才鉴定的时候,也就用眼睛和手,怎么还有耳和心?”宋之问的这番话倒是和吴城小龙女的那番话类似:哪怕它只是一件白板装备,它都是有灵性的。要真正驾驭它的力量,不仅自身要勇敢,还要与装备的心一致。
“哈哈,这方面你暂时就是外行了,不过你很快就能明白。师父说,要成为一名神鉴师,要眼手耳心面面俱到。眼观其材,手探其质,耳闻其语,心察其魄。此四者缺一不可。”
“眼观其材和手探其质明白,后面两个就难于理解了。装备还能有魂魄,还能发出声音?就算发出声音,估计也是超声波或者低声波,咱们也听不到。”
“什么是超声波、低声波?我从没听师父说过啊!”“哦,我瞎说的,就和狗叫、猫叫差不多。”
“哦,是这样啊!我原来待的那个村子一到晚上,就很多超声波、低声波,烦死了。村长说这叫苦吟春。不过你还别说,刚才说的那四条,不仅你理解不了,就是我,也只是停留在第一个眼观其材的阶段。比如你这个棍子和盔甲,我只是知道它非同一般,但到底为什么所制,还是看不出分晓,更不用说让我摸出他的材料了。总之,以后多多向师父请教,你就会明白了。”
说话之间,在园中迤逦而行,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个叫“陶然”的小亭子里。一位红面白须的老者正在石凳上坐着,边戏鸟,边品茶。老者身后还站着几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
宋之问近前之后,不敢打搅,只待老者将茶碗放下,才作了个揖,说:“师父,我说的人来了。”
“哦?”老者转过头来,并没有直接看我,而是看我的武器和盔甲。当他的目光一触及奇异的棍子和迷离魔甲,立刻露出了惊异的表情:“这两个怪东西都出来了,莫非?”
“师父,什么两个怪东西?”宋之问插嘴道。我心想,果然是个勤学好问的家伙,不愧叫宋之问,这个通天神眼教导有方啊!
通天神眼并没有回答宋之问,而是敷衍了两句:“没什么,师父老了,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我心想,宋之问一定在骂他是个老滑头。不过,我的武器和盔甲也确实挺怪的。不愧是通天神眼啊!有点本事,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继续边看边点头说:“恩,不错,有点意思。”许久,才把头转向我。先是很平淡的目光,平淡得仿佛不存在一样。但一会儿,他的目光便变得严肃幽深。围着我端详了起来,弄得我全身发麻,仿佛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看穿了似的,十分不自在。过了很久,他的眉头终于舒展,点了点头,仰天大笑起来。
我和宋之问站在一边直觉得莫名其妙:这老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