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破院内,怜儿依旧安静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给那些草药嫩苗浇水,看那些年代久远的医术,做着要卖的养颜胭脂。所以说,除却外事的话,怜儿的生活一向有滋有色。
这边安静,云家那家却差点闹翻天。
“爹,你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要我下江南处理那边的生意?”
刚一回家,居然就被通知这么个消息,云一飞差点直接就在传信的仆人面前抓狂。顾不上什么礼仪顾忌之类的,直接推开那个平日自己避之不及的桃木门,大步走了进去。
一开口,就是接近爆喝的一声吼叫。
“飞儿,你怎么了,怎么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见到爹,是应该这个样子吗?”正在绘画的云琠傲却是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毛笔,放下挽起的袖口,对于三儿子搅了自己雅兴的事实,没有丝毫的迟疑。
云一飞一愣,满腔的怒火在慢慢归于平静,脸上残暴的神情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惊恐的恭敬。
他失礼了,也失策了,居然在爹面前作出这等没理智的行为,额间慢慢的,出现浓密的冷汗。
“对不起,爹,孩儿知错了,望爹能原谅。”
撩起长袍一角,上前双膝跪地,低头领罚。
“飞儿起来吧。不要这么惊慌,爹只是提醒你,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敌人看出你的弱点,不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摆在脸上,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失去了冷静。”凉凉的,云琠傲径自走到一旁的檀香木椅上坐下,端起泡着香茗的茶杯,神色淡然。
虽然听到爹这么说,但云一飞却仍旧丝毫不敢有所举动,只是依旧恭敬的跪在原地,完全没有平日贵公子的绝傲势头。
看着云一飞的噤若寒蝉的举动,云琠傲双眸一眯,嘴角带上诡异的弧度:“飞儿起来吧。你跪在那,爹看着心疼。快起来,把让你今天如此失态的事情说一说。”
“是!”
直到此时,云一飞才敢移步上前,但是脸上,仍旧是恭敬的。
“坐吧,那边不是有椅子吗?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算起来,飞儿,咱们爷俩已经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谈心了。”云琠傲说话的语气很轻柔,脸上的表情也很和蔼,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但是,这样的他,却让云一飞脚底开始慢慢打颤。
“是!”
摸索着在离那个让自己从小惧怕的男人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云一飞却丝毫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坐在他上方的那个看似无害的男人,到底有多无情,有多冷酷,有多冷血;他的手段,有多残酷,有多让人生不如死,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飞儿,你很怕我吗?怎么脸上一直带着那么恐慌的表情?”调笑般的,云琠傲一脸轻松。
“没有!”回答是第一时间的毫不犹豫。只是,往往,太过敏捷的反应,太过迅速的做答,反而是默认某些事实的存在。
而此时的云一飞,除了额间,连两颊旁,硬朗的下颚,都开始不断涌上汗水。
“呵呵,飞儿,你果然还是像小时候一般可爱。好了,不开你玩笑了,说吧,你今天那么激动的来找爹有什么事?”
透露出绝情气息的唇仅仅抿着,云一飞只是双手握着茶杯,好像是汲取唯一的温暖般,之前心里无限的勇气早已跑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三儿子沉默不语的样子,云琠傲了然的笑笑,幽深的眸底带着暴虐的戾气,但很快就沉入更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