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不小心有了孩子?孩子是不小心就会有的吗?我记得燕阳郡主一直在喝避子汤啊?”
“而且明知道打掉孩子会伤害大人的身体,为什么不更加注意呢?反而是当伤害已经造成以后,来问我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要是如此料事如神,早就想好了办法,那我当初还叮嘱燕阳郡主和高大人做什么?不如直接让他们三年抱俩,大家也好喜庆喜庆?”
王秀说完,一副就是甩手不管的样子。
诚王妃又憋屈又生气,可咬了咬牙,硬是没有想到一句回嘴的话。
倒是高鲜爬起来,心里虽然愤恨长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可他怕长公主,却不怕王秀,当即就道:“这世间也不是只有陆夫人一个大夫,我就不信保不下燕阳肚子里的孩子。”
诚王妃也道:“就是,我当你有多了不起呢,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王秀笑了,冷冷道:“是啊,我就是不过如此,那当初你们还求我干什么呢?你们怎么不去求别人?”
“放鞭炮,排队送长礼,亲自到我家致谢的,难不成是假的不成?”
“想不到你们如此虚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真是让人恶心!”
王秀说完,不等他们说话,又对陈老夫人道:“娘,他们送来的礼物咱们家还放着的吗?丢出去吧,我看着都嫌恶心!”
陈老夫人立即帮腔道:“诚王府送来的东西,谁敢用啊,我和你爹都是放着的。等咱们这次回京就扔,你别急,娘和爹给你扔,扔得远远的,保管让周围的人都知道,诚王府和高家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诚王妃急了,头发丝都险些竖起来,浑身颤抖道:“你,你们……”
她那唇瓣抖动着,好半天才跺了跺脚,怒斥道:“你们放肆!”
陆守常当地站起来道:“放肆,什么放肆?谁在放肆?”
“你们冲到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口闹事,还说我们放肆?当真以为是皇族就了不起了?可在我们面前的,还有长公主殿下呢,真要轮到尊卑,王妃可还远不及长公主殿下!”
诚王妃气红了眼,怒目而视,恶狠狠地瞪着这一家子,声音都带着一股怨愤的哭腔道:“我真想不到,你们竟然是一家子的……”
“嘭。”的一声,王文柏拍案而起,声音吓得诚王妃一下子禁声了。
“一家子什么?”
王文柏问道,阴冷地笑了起来。
他身在官场多年,又是当今皇上的老师,说辈分,诚王妃只是多占了一个皇族。
但王文柏位极人臣而退,底下不知多少人敬重他,派系门生,再没有比他更多的了。
就是陆守常在他的面前,都是以他为首。
世人皆知他是宠女如命,当年敢求圣旨求女儿,现在就敢为女儿豁出去。
诚王妃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心惊肉跳的,她可不敢惹王文柏。
只是冷哼一声,选择沉默。
王文柏却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他既然站起来了,就是要为女儿出头的。
他对诚王妃和高鲜道:“我给小儿拿个果子糕点,小儿还会说声谢谢。我女儿救了你们妻子和女儿的命,你们却对她口出恶言。天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在朗朗乾坤,两家父母都在,长公主殿下在,你们好生活着的女儿也在,你们竟然也说得出口?”
“皇上自登基起来,百姓和乐,朝廷清明,内外兼顾,天下太平。想我大燕盛世,世人无不期盼日子欣欣向荣,眼中毫无秽物之景。”
“可竟想不到,在我致仕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会看到如此卑劣龌龊的,令人厌恶至冷血毒蛇,处之而后快的场景。”
“二位,你们不妨好好说一说,你们是如何做到有求人时,跪地喊祖宗!求不到人时,抬头骂爹娘的?”
“正好,我学了之后,好和皇上讲一讲,人心之变,天地不容。”
诚王妃木讷着,脸憋得通红,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唇瓣都快抿出血了,却不知道怎么接?
高鲜是直接傻眼了,谁也没有告诉过他,王文柏竟然比陆云鸿还要犀利?还要难以对付,仿佛像是一块又硬又大的骨头,他只要敢用力,崩坏的,可就不只是两颗牙了。
高鲜这样一想,脸色越发难看了,连忙道:“对不起,我们刚刚一时情急?”
王文柏冷笑道:“你一时情急,可以跪地求人。你一时情急,可以反刺一刀。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梅太师教了你一辈子,临了却求着皇上把你调到江西去。”
“看来他老人家是把你看清楚了啊,高鲜,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这辈子就算爬得再高,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摔下来了!”
高鲜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
为了一个燕阳郡主,把他的整个仕途搭进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高鲜吓得连忙给王文柏磕头道:“王大人,我刚刚真的是一时情急,我错了,我给陆夫人道歉,我马上道歉!”
高鲜说完,转过身就给王秀磕头。
看到这一幕的诚王妃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想保的女婿竟然如此没有出息?
这时她下意识看向女儿,却见女儿看见高鲜跪下时,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表情,这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