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回到王秀的身边,本以为一切都会告一段落。
所以他在看到王秀熟睡后,心情格外轻松,于是腻歪一会就去了望月小筑。
因为这段日子,为了避嫌,他孤身一人来了行宫,对京城和金陵的消息有些滞后。
他想要确认一下,关于安王的消息,金陵都是如何上报的?
结果等他问计云蔚的时候,计云蔚道:“听说皇上已经派孙院使去金陵了,还问罪了金陵的官员,这下怕是连徐家都要牵扯进去。”
陆云鸿皱了皱眉,说道:“时疫而已,金陵的官员为何要受牵连?”
计云蔚愕然道:“谁跟你说只是时疫的,听说是安王府失火,安王被烧伤了,随后才感染的时疫。”
陆云鸿眸色一变,才知道那一夜安王竟然没有死?
时通竟然真的敢背叛他?
陆云鸿周身气温骤降,整个人仿佛被寒冰包裹,冷冷的寒意吓得计云蔚都不敢说话了。
宋沐廷看出端倪,打着圆场道:“我知道你恨安王,不过你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
计云蔚听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就是就是,幸亏这里没有外人。”
话落,老伯送了茶来,憨厚的面容上堆着笑,浑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陆云鸿看了一眼计云蔚,说道:“你把曹伯找来,还有耿肃!”
计云蔚刚想说曹伯现在不听他的话,只听陆云鸿的了。可宋沐廷便拦住他,示意他别说了。
计云蔚只好道:“那去叫他们送信。”
计云蔚走了以后,送茶的老伯也走了。
宋沐廷看了看窗外,院中空无一人,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悄声道:“我一直命人盯着安王,得到的消息是安王的手脚都被烧伤了,估计很难恢复。还有他的脸,据说也被毁了。”
“好在他现在病重,起不来,当地的官员也只是干着急,毕竟烧伤很难治,稍不留神就死了。”
陆云鸿根本听不进去,那一夜他将安王打伤,火势那么大,又浇满了桐油。除非是时通从中作梗,否则安王根本活不了。
但时通眼睁睁看着安王被他折磨那么久,就算安王活过来,会放过时通?
除非时通是疯了,否则的话,没有别的解释了。
陆云鸿想不到自己会栽这么狠,一时间忍不住冷笑道:“很好,看来不让他们见点血,他们是不知道害怕了?”
宋沐廷听不明白,但看陆云鸿的脸色,他知道大事不好了。
可任凭他如何问,陆云鸿就是不开口,就在这时,宋沐廷发现陆云鸿的眼尾微微红了些,像是沁了血。
等他再次朝陆云鸿看去时,却发现陆云鸿瞳孔幽深地望着远处,神色漠然而冷厉。
宋沐廷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就好像亲眼看见一把染血的利剑被拔出来了一样。
完了。
完了。
宋沐廷想,虽然他不知道陆云鸿将要做些什么?但他很清楚,以后跟着陆云鸿,他怕是要经历一些腥风血雨了。
院外,哑女秀筠回来了,手里捧着白色的山茶。那娇美的容颜在阳光下动人极了,而笑起来的样子,却恍惚太过熟悉。
宋沐廷刚要出去打发她走,便听见陆云鸿问道:“她是谁?”
宋沐廷见陆云鸿说话了,连忙解释道:“是山庄老伯的孙女,是个哑巴,叫秀筠。”
陆云鸿眉头一皱,眸光如飞刃般探了出去。他看见那女子手里的山茶被掐得整整齐齐的,宛如一剑斩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诡异的是,那个女子手里根本没有剪刀或匕首!
而这时,那女子似乎察觉他的目光,望向他时,眼睛瞪得圆圆的,灵动的目光里透着一丝无辜,却是毫无半点惧意。
陆云鸿当即冷笑道:“很好,真是太好了。”
宋沐廷还不明白,怎么就好了。却见陆云鸿转身,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宋沐廷被打懵了,抬头朝陆云鸿看去,只见陆云鸿抿着唇笑,眼中却寒凉如冰,一股杀意明晃晃地昭示着,而他的拳头都是半握的。
宋沐廷心里一凛,正要问个明白,却见陆云鸿对窗外女子道:“姑娘,连着几个月假装哑巴不辛苦吗?”
宋沐廷想说怎么可能?
可就在他走近窗边时,却见那个一直在山庄里,见了他们都会微笑的女子,突然间变了脸色,目光冷冷道:“不愧是状元郎陆云鸿,他们那两个蠢猪天天见我的面都不知道,你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不过我是真的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云鸿道:“你手里并没有剪刀,折的山茶花枝却断得整整齐齐,想必没有十年的功夫也该有五年的才对。”
秀筠见被拆穿,将那山茶花当作武器朝陆云鸿掷来,冷声道:“送你了!”
陆云鸿在她动手之际就破窗而出,迅疾如风的身影吓了秀筠一跳,还未等秀筠使出看家本领,陆云鸿便凌空一脚将她踹倒,势头之猛,宛如林间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