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嚎了,这东西又不会传染!”
孙院使蹲下身去,叫人拿来碳灰裹着蠕动的虫子。
他发现这些虫子并没有昨晚惠妃呕出来的大,但精神却格外好,就好像急于求食一样。
应该是沉睡一晚,迫不及待要进食了。这个时候,惠妃如果还不赶紧吃东西,后果就会很严重。这也变相说明了,为什么惠妃先前吃那么多东西,但看起来还是日渐消瘦。
孙院使当机立断:“你们快去给惠妃娘娘准备早膳,她喜欢吃什么就准备什么?”
他说完,将裹着的虫夹进医药箱里,准备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此时的高义,头皮发麻,整个人歪歪倒倒的,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直接摔进了荷花池里。看样子是准备借荷花池里的水清洗一番了。
惠妃看到一众吓退的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想着,等熬过这关,就将他们所有人通通都赶去洗衣房。
大宫女白桃听见孙院使说这东西不会传染,这才上前去搀扶惠妃,并倒了茶水给惠妃漱口。
惠妃缓过神来,看着孙院使准备离开,心里又恨又急。可此时她不得不忍耐下来,并放软语气道:“孙院使,本宫的病还能治吗?”
孙院使听了,当即回道:“娘娘先别急,我这就回去找几位太医一起商量,一定能找到医治的办法。”
眼见孙院使没有撒手不管,惠妃这才点了点头道:“那就辛苦孙院使了,你先下去吧。”
孙院使带着医药箱走了,惠妃慢慢扫过伺候自己的那群宫人,见他们一个个面露惶恐,当即冷冷一哼。
“还不快去给本宫拿吃的,本宫若是好不了,那你们也别想活着。”
这时,有宫人小声地回道:“侍卫不准我们出去,小厨房……小厨房娘娘先前嫌弃做得不好,就……”
“这是孙院使说本宫要吃的,你出不去不会叫他们去拿?蠢货!!”惠妃骂完,愤然地回了寝殿。
很快,白桃来禀,说是高义来了。
惠妃没好气道:“他还来干什么?”
白桃小声道:“高公公说,有话要单独跟娘娘说。”
惠妃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连忙道:“你去叫他进来,顺便在门口守着。”
白桃匆匆退了出去,不一会高义就来了。
高义换了一身衣服,不过头发还乱糟糟的,周身都是一股泥腥味。可出乎意料的,惠妃却觉得那股泥腥味很好闻。
她皱了皱眉,知道是自己身体里的虫子喜欢这股味道,心里越发厌恶了。
她问着高义道:“是不是安王让你对我下手的?他自己没本事待在京城,想把我也弄死以绝后患?”
高义哭丧着脸道:“娘娘想哪里去了,就算王爷不顾及娘娘,可金阳公主……”
惠妃慌了,立即大声呵斥:“你闭嘴!!”
高义也适时地捂住嘴巴,可那双眼睛里明显透露着此事另有隐情。
惠妃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并再次问道:“那是谁?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本宫!”
高义见惠妃不再怀疑安王和自己,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不知道娘娘还记得清风吗?之前他说的什么蛊毒,奴才总觉得很邪门!”
“尤其是……好像孙院使也没有办法。”
惠妃一听,眸光倏尔一变,脸色瞬间煞白。
清风,东宫里的那个小太监……
“是太子!”
“是他,一定是他!”
“怪不得,他要叫人把蕙兰殿围起来,他就是怕本宫去告状!”
惠妃捏紧拳头,愤怒的双眼在喷火,看得高义心惊胆战的。
可高义却不得不提醒道:“娘娘,您还记得您吩咐过清风去做什么吗?”
“这个时候就算揭穿是太子的阴谋又怎么样?说不定太子就等着您找上门去。清风是东宫的奴才,没有太子的允许,怎么会来蕙兰殿?”
“还有,娘娘怎么就知道清风会下蛊的?”
“在皇上的眼中,是太子的安全重要,还是娘娘的性命重要?娘娘都不仔细想想吗?”
惠妃恼羞成怒,心中又忧惧不已,整个人崩溃地咆哮道:“你闭嘴!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和安王没用,本宫又怎么会被太子算计?”
“你还说清风不懂什么蛊术?不是你亲口说的吗?那现在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本宫告诉你,这次的事情你如果不帮本宫解决,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高义哭了,悲愤道:“安王殿下被遣送出京,皇上对太子信任有加,这叫奴才怎么办嘛?”
“本来您已经有了金阳公主,就算是为了公主将来着想,也不该想着去害王秀啊?”
“王秀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谁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惠妃控制不住自己,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她浑身开始疼痛,体温也迅速升高。
偏巧这时,白桃在外回禀道:“娘娘,门口的侍卫说他们还没有吃早膳呢,让娘娘等着。”
“啊!!”惠妃控制不住地怒吼着,脸颊上瞬间血脉膨胀,红了一片。
高义看着她突然涨红的脸,凑近还能感觉一股喷涌的热气,顿时吓得往后缩了缩。
“娘娘,你要冷静啊,孙院使还没有回来呢?”
“娘娘,奴才去给您打盆水,您先歇一歇。”
高义说完,爬起来就去打水,他也慌啊,惠妃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说不准还会被送去殉葬。
高义折返的时候,只见惠妃疼得满头大汗,更恐怖的是,还有虫子从她的鼻孔里爬了出来。
高义吓得“啊”地尖叫着,紧接着一盆水直接从惠妃的头顶淋下……
惠妃被水呛住,惊吓至于开始咳嗽,鼻腔里的异物也掉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地上蠕动的虫子,控制不住地惊声尖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周围的房檐都开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