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芳一大早就到陆云鸿和王秀的房门外候着了,她一晚上没有睡,翻来覆去都是表哥厌恶的目光,表嫂居高临下的藐视。
她突然明白,她根本无法和表嫂较量,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甚至于,表嫂都不屑于和她争风吃醋。
想到这些,陈胜芳是又害怕又羞愧,等天亮了,她又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厉害。为了不让妹妹和继母发现,她早早就过来了。
她希望今天表嫂发发慈悲,给她留点颜面,她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否则她活不成了。
王秀醒得迟,还是楠楠见陈胜芳都来一会了,这才去叫她起床的。
陆云鸿没怎么睡好,也没起,他的手搁在王秀的身上,像一只警惕的狮子,看得楠楠瘆得慌。
过了一会,幽幽转醒的王秀道:“怎么了?”
楠楠壮着胆子道:“陈胜芳来了,说是要给大奶奶洗衣服。”
“啊?”
王秀打了个哈欠,慢慢想起事情的缘由。
陆云鸿见她还没睡醒,便做主对楠楠道:“你们带她去后山的小河边洗,别叫家里人知道就行了。倘若有人问,你们就说她心情不好,非要洗的。”
楠楠点了点头,很快就折身出去了。
王秀给陆云鸿竖起了拇指:“高!”
陈胜芳现在,可不是心情不好吗?应该都快郁闷死了。
陆云鸿握住王秀的手,惩罚性地捏了捏,随即道:“裴善今天应该要来,我到时候带他去找周旭。你也快起床吧,去厨房叫他们做一顿好吃的,舅舅和舅母下午应该要回去了。”
王秀听了,当即睁开眼睛。
但凡是裴善的事情她都不想错过,更何况以其待在家里和丁氏打擂台,她还是出去吧。
陆云鸿虽然听见她的心声,却也没有说话,他在等王秀开口。
果不其然,王秀很快就揪着他的衣袖撒娇道:“我跟你一起出门好不好,大过年的,你都没有带我好好出去玩。”
陆云鸿嘴角微抽,真想拆穿她的真面目。
不过小东西坏得磨人,尤其是在床上,晨光熹微,那点娇媚都给了他。
那他还能怎么办?就宠着呗!
陆云鸿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大方道:“行吧,我同意了。”
王秀娇嗔地瞪着他,伸手去擦口水。
谁知道陆云鸿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紧箍着她的肩膀道:“嫌弃我?”
被死死压着,抬头就看见某人双眼放狼光的王秀:“……”
“这……我哪敢啊?”
“只是……你还没有漱口呢。”
陆云鸿黑了脸,翻身起床漱口去了,他里里外外漱了好久。
然后等王秀洗漱后,夫妻二人准备去正房请安的时候,陆云鸿压着她在衣柜上亲了起来,王秀见状,连忙道:“别别……别,柜子要塌了。”
陆云鸿充耳不闻,好不容易逮住怎么能放?
王秀感觉衣柜门都要凹进去了,到时候他们要是被衣柜倒下砸中,而他们刚好陷进衣柜里去,那才叫丢人现眼。
毕竟丫鬟们应该只见过床榻的,哪里见过柜子塌的?
陆云鸿见她一点都不专心,这个时候还想柜子会塌?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看她一下子像只慌张的小鹿,那颗原本就砰砰跳的心脏再也遏制不住,他微微低头,温柔而缠绵地吻上了她的唇……
门外,两个小丫鬟一溜烟地跑远了。
等陆云鸿走后,王秀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红霞美眸,唇瓣微肿,一双羞红的眼睛流光溢彩,隐隐可见泪意,哪里是能见人的样子?
她破天荒地没去正房请安,直接到外坐马车去了。
恰逢撞见一行挨着从三辆马车上下来的男宾和女客们,一时间愣在原地。
秦管家朝她行礼道:“大奶奶要出门吗?”
王秀道:“和夫君去找周县令有些事。对了,他们是……”
秦管家压低声音道:“递来的帖子是常州知府高大人家。”
无锡属于常州府治下,眼下陆家要修建官学,常州知府会来并不奇怪。
王秀只是暗暗咋舌,这大清早的呢,她是不是庆幸她溜得快?
往后退了退,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来,王秀道:“那你带他们进去吧。”
秦管家连忙给高知府引路,他带来了他的夫人,一子两女,还有几个侍从仆人。
眼看陆家的院子都挤满了马车,王秀头疼地想,估计建书院和陆家别苑的事情等不到元宵节过后了。
高太太见王秀站在一旁,问清楚她的身份以后还诧异道:“那大奶奶怎么不进家去呢?”
王秀道:“夫君快出来了,我就在这儿等他吧。”
“高太太快带着几位少爷小姐们进去吧,家里暖和。”
高太太见状也没有勉强,随即带着儿女进去。
陆守常在敞厅和高知府说话,身旁作陪的是陈明达和高知府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