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熟悉离郡轻骑规矩的洛川只是微微一滞,便被几十名血骑超到身前,将他围拢在百人骑兵军阵之中,一股仿若实质的气势如龙卷风般在他头顶上形成!
好似刹那天阴!
在那龙卷风的中央,身型高大的洛长恭右手一抬,一道赤色的光芒自他身侧激射而出冲天而起,与那气势合而为一,只是引而不发,如毒蛇含信!
洛川不由目瞪口呆,回头瞪了洛长恭一眼,“居然还特么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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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城北部战火起时,太守府宫之中却静谧如夜。
宫廷侍者们一个个低着头,走路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府宫正殿内此刻门窗紧闭,大殿高位那把独属于太守的金灿灿椅子上坐着一个腰背挺直的少年人,他身穿华服,目光炯炯,看着空无一人的殿堂,好像接受朝拜的帝王一般,满面红光。
忽的,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少年正要发怒,却见来人一身红衣,便只是柔声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红衣女人缓缓关上殿门,一步步走到上首高处,眼神中满是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云儿,娘亲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少年一愣,有些惊恐又似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视线低垂,只是看着自己的靴子发呆。
红衣女人抬手轻轻抚摸少年的头发,动作轻柔,“脱掉这身衣服随娘亲回后宫去吧......”
少年摇头笑道,“母亲,事到如今,再做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我大开宫门跪在地上迎那杂种进来,他就能放过我?”
他的肩头微微有些颤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还不如就死在这里,死得像个离郡太守!”
红衣女人缓缓蹲下身子道,“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凭什么对你怎么样呢?”
她用手抚摸了一下少年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如今各方大军围城,娘亲自然也想明白了你父亲最后这些时日的布局算计,娘亲一介女流,输给自家夫君也没什么丢人的,输了就输了,可你有什么错?你不过是被你的疯娘亲裹挟其中不得解脱罢了,你有什么错?!你没有错,记住,我的儿子,你没有错。”
少年呆呆的看着红衣女人,嘴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红衣女人目光越发柔和,“你的父亲是个好人,他能让离郡六方大军乖乖听那人的话,再在离城留下后手让我们无法阻止他传位之事又有何难?他把一整个离郡都给了那人,却偏偏将一座孤零零的离城留给了我,不过是想要我自己选一条路罢了......”
“我没有选择遵循他的遗诏,便是选了一条死路,死便死吧,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我若仍是坚持打碎了半个离城,那便是要加上你的性命孤注一掷去赌秦敖那个万一了......”红衣女人笑着摇头,“事到如今,娘亲不敢赌了,女人嘛,或许终归是没有他们男人那么狠心的,娘亲认输了......”
“娘亲......”少年早已泪流满面,“娘亲,我们走好不好,云儿可以不要这离郡的任何东西,我们走,好不好?”
“傻孩子,从娘亲选择不遵遗诏那一刻起,我便走不了了.......”红衣女人也流下泪来,只是没有理会,仍旧笑着替少年擦去泪水,“可你不一样,无论你的父亲如何怨恨我,他到底还是爱你的,他不会伤害你......既然所有的错都只在娘亲,娘亲死了,一切就也都结束了......”
“我的儿子......答应娘亲,你要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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