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问起来她做了什么,无非也是些小孩子脾性的事情,最严重的一次是推了一把父亲的相亲对象,导致那位女士脚崴了。当时的樱井花是觉得赶跑了窃取她未来幸福的盗贼,现在想起来就只能是笑得有点尴尬了。
樱井花:……是这样的,人总会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傻/逼的。
樱井花把头靠在不死川飞鸟的肩膀上嘟囔:之前我也不会嘛,怎么去好好地对待别人。
很经常的,樱井花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被小时候的自己缠住,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明明站在人群中,又或者和自己的朋友们待在一起,但有的时候发会儿呆,再回头的时候就能看见一个小孩站着远远地哭。
她和那个小孩相望,片刻后扯了扯不死川飞鸟的袖子,指着空无一处的前方:“那里有个小孩和小时候的我好像。”
不死川飞鸟没看到人:“什么?哪里?”
其他人都看不到,只有樱井花自己一个人看得到,她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是走了吧。实际上那个小孩一直在那里,但她再也没有和任何说过。
在远离人群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樱井花视线锁不住焦点,她冷漠地希望自己不再去关注小孩,却总是能听到哭声。她想:别靠近我,别到我的身边来,我不喜欢你。
樱井花想:我不喜欢小时候的一切。
那么那是什么东西呢?樱井花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个事情,自从来到日本后她好久不做梦了,晚上在床上翻天覆去地翻腾,只觉得胃里有火在烧。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长辈们的闲言碎语,虽然有的会避开她,但是很多内容还是会进入她的耳朵。单独回国的怀孕女性,为了家庭而毁掉的事业,多年感情的冷淡,樱井花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邓女士和樱井孝的关系僵硬到了那种程度时,才二十岁出头的她还要把自己生下来,但后来樱井花明白了。
无论是邓女士的选择,还是樱井花面对黑泽澈,骤然变调的感情,从亲近喜欢变为厌恶嫌弃,不是简单的老死不相往来能够处理的事情,更多诡异的、阴暗的情绪滋生,在拒绝和漠视她不喜欢的人时,樱井花内心不是尴尬和愤怒,而是一种溺水的人得以呼吸的发泄感。
不死川飞鸟以为她在犹豫,对那数几年的感情还有一丝期待,说她别关注黑泽澈这傻逼了,他再怎么做你也不能可怜他,他就是仗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才觉得能装傻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死川飞鸟说她优柔寡断,语气充满了母爱,仿佛从表情到语气都表达着‘我知道你别人这么好是因为自己也想被这么对待,但是对傻逼可不能这个样子,他们不会对你好的,所以你也别想着能好好结束’。
樱井花没敢把实话告诉她,但在来东京前告诉了心理医生。这位心理医生和樱井花很熟悉,她什么话都能说,不是出于信任,而是不说樱井花就没有人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