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疯癫癫的黄化,在傻笑中远离破山峰。
“哼,冒充胡来师兄登顶,实在无耻!”
“简直是我体宗之辱!”
“徐师弟才可怜,平白喊了一声哥……”
……
众传承弟子咒骂不绝,他们心头了然,就算没有邪天最后那一眼,欺瞒全宗的黄化,也注定是此结局。
但让人惊悚的是,正因为邪天那一眼,宗主夏邑才会不经议事殿商议,毫不犹豫地乾纲独断,做出了对黄化的惩罚决定。
仿佛所有邪天在意的事,都会引起越州第一人的超级重视。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他们想到邪天说的三句话中,还有两句未曾实现。
“钟槐……”
“方、祝二家……”
众弟子心惊胆颤地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吐出一句话来。
“越州的天,要变了……”
“来人!来人!”
力胎被废的钟槐终于苏醒,苏醒的第一时间,便如厉鬼般怨毒咆哮。
“殿下,您……”
“持我令牌,速速出宗,请三祖出关为本王报仇!”
众随从打了个寒颤,却毫不犹豫接过令牌,满怀信心出峰而去,他们相信,一旦三祖驾临,哪怕是夏邑,都必须给个说法!
隐于钟槐庭院四处的几位长老,漠视了这一幕,他们知道,哪怕天岚仅剩的三祖前来,也没卵用。
至于原因,除了破山令外,便是邪天这个人。
但直到如今,众长老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邪天干的那些事。
而每当此时,夏邑衣袖上的那丝裂纹,就会出现在他们脑海中,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叹上一句这可是天哭啊……
然后,他们会再度陷入相信与不相信中,痛苦地挣扎。
这种痛苦,在徐少祥身上没有丝毫体现,当邪天施展出天哭时,他便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一切。
站在小登峰两千七百丈处,徐少祥艰难仰头,朝峰顶看去,似乎瞧见了数月前,那个在峰脚偶遇的普通弟子身影。
想起当时自己说的大话,徐少祥自嘲一笑。
“难怪那时你沉默不语,怕是懒得理我吧,一炷香……”
一炷香。
他这次登临两千七百丈,耗时两个时辰。
将这两个时间深深刻在心头,徐少祥深吸一口气下峰。
他不知自己与邪天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距,仅有这两个时间,多少能体现一些,却也足以让他生出浓浓的无力。
有些差距,是穷尽天地也无法弥补的。
“但我徐少祥,依旧会勇往直前!”
站在峰脚,徐少祥面对小登峰抱拳一拜,转身的背影,如峰般挺拔。
幽小婵的庭院内,落叶沙沙。
怔神半个时辰后,夏邑全身一颤,终于回过神来,哆嗦出声。
“这,这是什么力道?”
“禁忌之力。”
“禁忌之力……”夏邑呼吸顿时变粗,“你,你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让天地都忌讳的力道,你……”
邪天叹道:“入体宗前,弟子独自修行揣摩体悟,无意间就滋生了此力。”
夏邑当即就喷了,双眼暴突:“你,你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想了想,发现自己的情况大概等同于瞎琢磨,邪天便点了点头。
“你……”夏邑你了半天,瞳孔又是一缩,“你夺无上传承,就为了驾驭这种力道?”
邪天摇头:“传承是小婵的,我自己领悟了一套功法,虽不完善,亦可驾驭此力,四境之内,勉强够用。”
听了这话,夏邑忍不住退了几步,仿佛只有后退导致的视界放大,才能容下此时邪天稍显瘦弱的身影。
“难怪,难怪……”
夏邑长长叹了口气,复杂地看着邪天:“这,便是你口出狂妄之语的最大底气么?”
邪天点点头,平静对视。
“炼体路难,即便有本宗护道,你有自信走下去?”
“无需宗主相护,弟子孤身前行!”
“好!”夏邑下定决心,一字一句道,“希望你不会让本宗,让体宗,让破山老祖失望!”
话毕,夏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