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的平民皇后,都是嫁于开国君主,或是皇家专权独大的朝代。如今世事纷纭,王室衰微,皇位的继承人必得以婚姻的手段笼络江东豪贵,哪可能随性而行地娶什么女道士做后宫之主?
想到这里,尤道漓又感到头皮发麻——别说世人不会允许她成为一国之母,就算面前毫无阻力,她也不想在宫城中与那三千佳丽争风吃醋、生不如死地过一辈子。
所以,她觉得,秦畴夜身登大宝之时,大约就该是自己与他分道扬镳之日。
如果他舍不得,自己便趁有空时进宫探望探望他好了。
楚北游骑马探路,田在宥在帘子外驾车,秦畴夜与尤道漓则坐于帘内。
他已换上样式华贵的郡王服,尤道漓也是俗装打扮。她觉得自己像个丫鬟,正静静呆在闭目养神的主子身边。
马车粼粼向前,两边喧声渐闹。金陵的深秋风大得很,有时大到与人说话都得提高嗓门才能使对方听清。撩开车窗的布帘向外看去,但见道路两侧整整齐齐地种植着楸树。那树干苍劲挺拔,高达数丈,似已有百年历史。枝头树叶还未凋尽,满目黄绿交杂。
越靠近王城,尤道漓越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了,说话做事都小心了起来。
进到城门中后,马车又停了停,突然,车帘猛地先开,钻进来一个黑色人影。
“漆则阳!”尤道漓叫了一声。
她知道漆则阳是秦畴夜的人,所以没有特别惊讶,但是漆则阳看到她很惊讶。
他先俯身在秦畴夜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待秦畴夜面色了然地听完消息之后,才拿剑鞘敲了一下尤道漓的脑壳,问:“你来做什么?”
“观光。”尤道漓的回答简洁明了。
漆则阳:“如今正是大丧之时,哪有什么光可观?早些去别处玩!”
尤道漓不明白漆则阳为何要赶自己走,跺了下脚道:“哎,你吃火药啦?我、我是随殿下来的……”
漆则阳转眸看向秦畴夜,秦畴夜这才一把将尤道漓搂入怀中,笑对漆则阳道:“没事,我看着她。”
见到这一幕,漆则阳才确定了芳心易主这件事。
他皱起眉头,用一种复杂的神色望了尤道漓一脸,没说什么好话,便转身下了车去。
“奇怪奇怪……”尤道漓禁不住自言自语。
秦畴夜:“什么怪?”
尤道漓若有所思道:“漆则阳啊,嗯……他好像不太高兴。他从前对人挺好啊,今天怎么……”
秦畴夜语气冷冷地打断道:“他高兴与否,与你何干?”
“我、我我……”尤道漓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好奇!”
“你的好奇心得收敛几分。”秦畴夜扳过尤道漓的下巴,好像想盖上印章一般用力吻了她的双唇,道,“你是我的女人,不能对其他男子好奇。”
尤道漓虽然挨了训,但心情还不错。她乐观地想道:你说我是你的女人,那你也是我的男人!你既知道男女之情不能分享,肯定也能理解我会吃三宫六院的醋。既然如此,要“白头到老”,亦必然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