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热讽,只是低声对韩真道:“她三日未食,现在通体冰凉,气息也弱得很。”
她一直低垂着眉眼,一副拒人千里的冰冷,就怕自己泛红的眼眶太不自然,碧落却懂她,默默站到陆萦身畔,声音说得极轻极轻,轻到只有陆萦可以听见,“小姐,一定没事的。”
差不多过去一盏茶的时间,韩先生把着脉却一直不言语,陆萦冷脸站在一旁,心里却早已乱成一锅粥,她想问却又害怕打扰到他,直到看见韩真微微晃了晃头,正想问……
“怎样,可还有的救……”在陆萦发话之前,郑召却先问了。
郑召轻蔑的语气,却揪了陆萦的心,当初她问顾青盏……
“……你有家人吗?”
“没有。”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那时,顾青盏说了一句让陆萦此生都忘不了的话,她当时抱着自己,那么紧,“我这一生……只有你在乎我。”顾青盏鲜少将在乎挂在嘴边,但她能感受到的真真切切的在乎,只有陆萦,一个愿意为她付出性命的女子。
陆萦许了她一生一世,现在看来一切诺言都变成了无稽之谈,陆萦不知自己该不该信她,该不该信她给自己的感情,亦假亦真,如果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利用,那她口中的“我爱你”又算什么?或许真是孤单了,寂寞了……
想当年自己刚入王府时,她的无微不至刻意接近,一切都伪装得那般自然而然,谁知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温婉女子,到头来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再后来,她将自己困于皇城,撒起谎来依旧脸不红心不跳,陆萦读不懂她,就像一切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包括感情。
陆萦明白,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即便恨她,却依然放不下她。
“昏迷是因鞭伤及数日未食所致,但是……”
见韩真面色沉重,陆萦便知不妙,体虚昏迷是很正常,但也不至于浑身冰凉,如掉进冰窟窿一般,几乎没了体温。
“那体寒呢?”陆萦问。
“韩某不才……”
郑召斜眼挑眉,虽然陆萦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可看得出来,她在关心顾青盏而并非憎恨,早先听闻陆萦将顾青盏从地牢中救出时,郑召便觉事有蹊跷,他问道,“看来你…很是关心她。”
陆萦读出了他眼中的质疑,冷笑着道,“只有她……知道我娘的死因,当初皇上答应过我一个请求,而今我想好了……我要她一命,以后生死由我。”
“哦?”郑召不紧不慢道,“就这样草草决定当真不后悔?要知道,就算你不说,朕也不会让她好过。”
“不后悔。”
这时有士兵来报前线战况,郑召便先行离去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病症,看来是鄙人太过才疏浅薄了。”
韩真就连父亲的恶疾都能医治好,却救不了她的昏迷么,陆萦开始害怕,害怕心中所想到最后会成了现实,明明没有拥有过什么,现在却觉得要失去,她恍惚着甚至有些站不稳脚跟,“真的……无法可救了……”
“再疑难的病症也是有法可解的,只是这时间问题……除了这些症状,她可还有其他异常?”
“有的!有的!”碧落忙站出来,“前几日她似疯了一般,四下砸东西,又像是要找些什么,后来又用匕首割腕,好生骇人。”
疯了一般,四下砸东西?陆萦听得碧落这样说,终于想起来什么,她也曾见顾青盏这样过,黑色……黑色药丸,“药丸……药丸,她曾吃过什么药丸……似是不能断,要时常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