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尤其特殊,人未至,先见芸芸光泽,五色流动。经由水光映照折射,愈发绮丽万变。
随后浮现而上的人物形容,果然也配得上这番出场;一身华服,颜如珠玉,尤其唇齿间一抹胭红,几令人有触目惊心之感。单单以相貌姿容而论,除了逊色于南宫伯玉,几乎是少有抗手。
观其修为,此人明显也非绣花枕头,同样是二步之才。
若是能够再得机缘前进一步,便有可能名列人榜。
此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有扈从随行之人,在他出现之后十余息,又有二人追随,一左一右侍立。
荆柯将其人风采尽收眼底,旋即便收回目光,意含征询的看着南宫伯玉。
南宫伯玉微笑道:“荆兄倒是将某当成了百事通。不过此人南宫确然识得——孔雀一族新确立的金丹境嫡传第一,孔津。”
荆柯若有所思道:“南宫道友果然见识渊博。”
南宫伯玉摆了摆手,又道:“除了这金丹境第一嫡传之外,这位孔津还有一个身份。”
荆柯道:“什么身份?”
南宫伯玉悠悠道:“传言不久之后,孔雀一族将有一位资质极为不凡的人物出世,那人将打破桎梏,无可争议的成为孔雀一族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为了此人,孔雀一族选出四位顶尖嫡传,先试其法,行其路,演其道。孔津便是四人之一。”
极短的时间内,出了三位英才,白灵儿静静听闻,只觉耳目一新。
只是这样的频率终非常态;接下来三日,陆陆续续赶到的二百余人中,其中金丹修士一百三四十人,虽也大致在各大族嫡传位次之列,但却止有一个七步之内的人物,也只是六步之才而已。
白灵儿渐渐失了兴致,摇头道:“无趣,无趣。”
南宫伯玉和荆柯对视一眼,不由怔然。
这十余日功夫,他二人议论间却甚是投契。百年遍观紫薇大世界来朝俊杰,这本是极为宏达悠远之事;在二人心目中,哪怕是暂缓修炼,也是完全值得的。且此事一旦完成,必然有极大好处。
没想到白灵儿却如此耐不住性子。
荆柯微笑道:“若是道友无意,径可先行别过;我二人驻足于此便是。”
白灵儿却蹙眉不答。
沉吟良久,白灵儿勐地双手一拍,道:“有了!”
“不是无趣,是寡澹。”
南宫伯玉疑道:“此言何意?”
白灵儿眸中泛起光泽,大声道:“无论是世事,还是人事。都暗合‘不启不发’的道理,犹如一石投入水中,方见波澜。当年我……归无咎天尊孤身入隐宗,若是独自修持,自然也可渐渐成就声名;但是终不若以‘金丹不败’为赌约,一举石破天惊。自此之后,无论是他自身修行,还是圣教隐宗角力形势,都陡然为之一紧。”
说到这里,白灵儿眼神放光,牢牢盯着荆柯、南宫伯玉二人。
荆柯道:“道友高论,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不知落笔何处?”
白灵儿嘻嘻一笑,道:“我等守株待兔,抢先一步站住这万宗来朝的入口,单单是观望品评,犹如垂钓老叟,岂非隔靴搔痒?不亲身下场,何以激发波澜?归天尊当年行事,岂不是绝佳示范?”
说话之间,她掌心一动,法力完全散开,碧色气机一凝,赫然成就一面大旗,上书“金丹不败”四个鎏金大字,勐地投入那阴阳洞天的出口处,张扬开来!
荆柯神色一动,道:“前辈修为甚深,似乎并不是金丹境界。”
白灵儿杏眼一瞪,近道境的气机毫不掩饰的散发开来,反客为主的意蕴映照天水之间,三人立身之岛屿立刻变得微不足道。她似笑非笑的道:“何必装傻?这一面擂旗,当然是为你二人准备的。想来不需要三年五载,二位便能将时局搅动激烈?”
南宫伯玉皱眉道:“前辈既然是近道境的高人,与我等为难,岂不是有失身份。”
白灵儿摇头道:“我是女人,不是高人。如今你二人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不然,我就立下两道旗杆,然后将你二人剥光了衣衫,赤条条晾在旗杆上,矗立在这阴阳洞天的入口处,教天下各大势力欣赏。”
出言之际,法力随时而动,已然荆柯、南宫伯玉二人束缚住。荆柯倒也罢了,这南宫伯玉,分身身负极上乘护身之宝,但是一闪一烁之下,竟未产生半点效用。
见荆柯、南宫伯玉二人面色微变,白灵儿心中大是得意。
她心中自有算计。
这两人不世出的道骨天资,极有可能被师父收录门墙。
来日果然成了师弟,因彼此修为悬殊的缘故,倒是拉不下脸来收拾;今日提前得到机会,岂能错过了。激发演化之意固然是真,但顺带着提前将这二人调教服帖,却尤其不能错过。
见二人依旧不言不语,白灵儿作势就要一伸手,剥二人衣衫。
南宫伯玉与荆柯对视一眼,无奈道:“且慢!听凭前辈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