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来到医生办公室,与罗元文交接,他昨晚值了一宿的班。
“庆堂,一五床昨晚头疼得厉害,我已经给降了颅压,白天你对他留点心。另外,明天穆主任给市卫生局谢局长做手术,这是他的病志,详细情况都在电脑里呢,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让他的家属签字了。我回去睡觉了,困死我了。”罗元文说完,伸着懒腰走了。
罗元文走后,我认真研究了谢局长的病志,了解了病情以后,我为穆主任做这例手术捏了一把汗。这是一个巨大的动脉瘤,有八点五厘米,病人的身份又十分特殊,一旦术中动脉瘤破了,后果不堪设想。我决定到病房看看谢局长的状态。
我来到一八八床,这是一个有卫生间的单人病房,这样的病房在每个病区只有两个。神经外科共有三个病区,一病区收治脑外伤病人,二病区收治脑溢血病人,三病区收治脑肿瘤病人。
一进病房,只见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很富态的妇女正在给病人用热毛巾擦脸,我断定这一定是谢局长的老伴儿。“大姨,谢局长感觉怎么样?”我关切地问。
“不好,头疼、恶心、呕吐,昨晚折腾了一宿。”妇人忧郁地说。“这是瘤子压迫的结果,这个瘤子太大了,做得越早越好。”我解释说。
“小伙子,您贵姓?前几天没见过您。”妇人和蔼地问。“我是新来的,叫林庆堂,给穆主任做助手。”我腼腆地说。
“林大夫真是一表人才,这么年轻就给穆主任当助手,前途无量啊!”妇人一边赞许一边问“小林啊,手术明天能做上吗?”
“没问题,一会儿我让护士来给谢局长剃头。”为了消除妇人的顾虑,我用柔和的语气说。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如天籁般女孩的声音像春风一样飘了进来:“妈,我爸怎么样了?”
我被进来的女孩震呆了,她甜美、纯净,像野百合花一样幽雅清纯,两个大眼睛像早晨草地上滚动的露珠。只是气质有点像女侠,透着权势家庭掌上明珠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蒋叶真身上也有,只是更含蓄一些。这个女孩的优越感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后面,让人感觉全是鬼主意,一点亏也不吃。此时,这双美目虽然是笑盈盈的,但却充满了忧郁。女孩一进屋也被我所吸引,着实扫了我几眼。
“林大夫,这是我女儿,叫谢丹阳,是空中小姐。丹阳啊,这是林大夫。”谢夫人自豪地说。“林大夫好!”谢丹阳微笑着说。我矜持地点点头。“丹阳,请好假了?”
谢夫人关切地问。“妈,请好了,爸病得这么重,我不能再飞了。”谢丹阳焦虑地说。
我一听女孩的职业便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空中小姐是永远与时尚、潮流并列的代名词,这是很多漂亮女孩向往的职业。我为谢丹阳有一份孝心而感动,要知道许多女孩自私得只剩下虚荣了。我自作多情地感到谢丹阳对我是有好感的,因为她看我时漂亮的脸蛋上有一种特别温柔亲切的表情。
“林大夫,我爸的情况怎么样?手术有危险吗?”谢丹阳很礼貌而迫切地问。
“手术由穆主任亲自做,你们尽管放心,他再做三百例就满一万例了,从来没有失手过,等手术通知书出来我再给你们细说,到时候家属要在上面签字的。”我用安慰的口气说。
这时,一位护士进来为病人输液,她一进来就问:“你是林庆堂吧?早就听说来了一位高材生,一直没见过面,还是位帅哥呢!我叫赵雨秋,是神经外科的护士。”说完伸手跟我握了握。
“原来你就是神经外科的‘玫瑰花’,果然名不虚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恭维道。
我与罗元文闲聊时,他把神经外科护士的情况跟我介绍过,并且着重介绍过赵雨秋。赵雨秋似乎对“玫瑰花”的称呼很得意。
赵雨秋长得像五月的玫瑰一样好看,只是白大褂让她显出了几分冷艳。两个女孩一个艳若百合,一个美似玫瑰,着实让我乱了一阵心绪。不过与谢丹阳的气质比起来,赵雨秋显得俗气一些。
“林大夫是穆主任选中的,将来一定错不了,成了大专家,可别忘了我们小护士。”赵雨秋一口伶牙利齿,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离开病房时,我听见谢夫人向两个女孩称赞道:“真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小伙子,不知有对象没有?”我故意站住听了几句。
赵雨秋却说:“您不知道,这个林庆堂读书时就很风流,还害死了未婚妻,现在还背着留党察看的处分呢!”
我听了以后气坏了,真想进屋臭骂这个赵雨秋几句。没想到如此漂亮的女孩竟是个搬弄是非的人。谢夫人一脸狐疑地说:“小赵,怕是谣传吧,我看林大夫挺稳当的。”
“大妈,我们曲主任说的还有假?”赵雨秋一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