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事没得谈!”
分贝极高的斥责几欲穿透黑熊办公室的厚墙,若不是有密不透风的铁门把守,估计在外面听到动静的守卫会毫不犹豫地冲进来加剧这场闹剧的冲突。
“你知道现在高层穹顶是个什么鬼样子吗?”黑熊打开身前电压不稳却勉强能用的三维投影,向孙天裂展示上层穹顶的戒备情况,“就是因为你之前大大咧咧、放荡不羁,上层那群老畜牲加强了各个区域的戒备。我们之前的线人都快联系不上了,你居然还想着参加宴席?是不是之前我安排人给你搓澡,结果把你脑子给搓坏了?”
“我只是在提供一种更为意想不到的方式。”孙天裂辩解道,“既然你不认同,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呼~”黑熊深呼一口气,以期安抚自己被点燃的情绪,“意想不到的方式?好啊,那我倒要听听,你这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到底是怎么个意外法。”
“很简单。”孙天裂见黑熊额头的青筋褪去,自信满满地解释起来,“伪装,混入,然后偷袭。”
“你以前当队长的时候也这么解释任务概要吗?”一头雾水的黑熊推开循环播放的投影,无奈地说,“能不能再直白一点?”
“我以为你更喜欢简明扼要的说法。”碎嘴一句,孙天裂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假借这张入场券混入人群,掌握敌人大致动向,制造一些混淆视听的障眼法,分散敌人兵力,然后乘虚而入,杀他一个回马枪。”
“这个主意太过理想化了。”黑熊反驳道,“能在一方称雄称霸靠的可不只是运气,你怎么能确定混世会上你的当呢?”
“因为这张请柬非常特殊。”孙天裂为黑熊解惑道,“你知道这张入场券上写的谁的名字吗?”
“你的东西,我怎么知道?”黑熊些微嗔怪,“我都不知道你从哪掏出来的请柬,怎么可能了解上面的内容?”
“慧明。”孙天裂补充道,“镇守坤凌域南天门的慧明。”
“那个‘多闻天王’?”黑熊不可思议地看向端坐在自己身前的孙天裂,瞪大的眼珠子似乎有股呼之欲出的趋势,“你在开玩笑吗?”
“自己看。”孙天裂将手头的请柬甩给下巴即将脱臼的黑熊,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优越感,“我不明白你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但,事实就是事实。”
“……”
黑熊死死攥紧手头刻有“慧明”二字的请柬,眉头紧锁成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嘴角微微下沉,勉强挤出的笑容已经变得苦涩而扭曲,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将他的心灵割破,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疼痛。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试图说些什么,却无法找到正确的言辞来表达他内心的混乱和失望。
灰蒙蒙的面容肌肉紧绷,细微的抽搐不时闪现,恰似在他的脸上跳动的波频,无情地奚落他的虚幻梦想和幻觉。他的皮肤在瞬间变得苍白而失去血色,宛如一张吹弹可破的白纸,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珠子滚落下来,混杂着他内心的痛苦与失落随性流淌。
然而,这个表情扭曲的复杂情绪并非仅仅停留在他的脸上。他的心灵也陷入了深渊般的黑暗,无数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纠结。曾经对偶像的崇拜和信任形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却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只留下一片废墟和瓦砾。他心中的英雄形象被彻底摧毁,无尽的失望和绝望涌上心头。
他顿感自己俨然一位自欺欺人的丑角,对自己的愚蠢和盲目感到羞愧。这种心理落差如同一场遮天蔽日的海啸,冲垮了他的灵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内心的混乱和矛盾让他陷入了无休止的思考和煎熬。
“小伙子,有心事?”看出些许端倪的孙天裂关切地问,“你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