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却摇了摇头:“秦旌深夜在此买醉痛哭必定是有什么伤心事,咱们看看清楚再走也不迟。”
陈珈措向来唯表弟是从,也只好站在原地。
不料秦旌却在这个时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他扶着桌子,垂着头,站着不动了。
姜翎怕他发现自己,转身欲走,却看到他突然捧出一条珊瑚手钏。
这条手钏姜翎在太子身上见过,想来是太子给秦旌的赏赐。
秦旌朝圣般双手捧起那件手钏,放在唇边轻吻,动作虔诚又渴望。
他轻声呢喃:“殿下,为何您不能正眼看看我……”
姜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忽略的厌恶,冷笑道:“想不到秦旌也有这种心思,真是恶心。”
陈珈措默然,放在腿边的双手握成了拳。
姜翎没注意到表哥的变化,他说:“表哥,劳烦你去开导开导秦将军,无比让他知道他的真心是如何错付的。”
顿了一顿,姜翎又讥讽道:“这个姜冕还真是狐狸精下凡啊,怎么一个两个的男人都叫他勾引去了。”
陈珈措望着表弟一张一合恶毒的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眼见着秋祭将至,老皇帝却更加不愿动弹,故而今年秋祭的大任就落在了太子身上。
这两年来风调雨顺,国运昌隆,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一眼望去,黄澄澄的麦浪随风而动,天高云阔,令人心旷神怡。
姜冕手持镰刀,象征性的割下一束麦子放进木匣,又亲自捧了那木匣子走上祭坛,在巫师的祝祷下完成了祭祀事宜。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太子吉服繁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透不过气。
秦旌负责此次祭祀的安保,他身穿铠甲,一动不动地站在祭台下。
祭祀完成,太子也回了城。
秦旌将太子殿下送到了东宫门口,两人一路无话。
姜冕下了轿子,挑起眼前的珠帘,轻叹道:“你是在同本宫置气?”
秦旌慌乱下跪,道:“末将不敢。”
他倒是没说谎,他不曾跟太子殿下置气,只是还有些想不通。
况且那日他酒醒之后遇见了陈珈措,那位国公世子同他说了不少太子的坏话。
陈珈措说太子殿下负心薄幸,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辜负了他秦将军一片真心,真是可恶。
陈珈措还说,太子殿下惯会利用他人,这种主子不跟也罢。
对了,陈珈措最后说,若是想通了就立即修书给他,他自然会求宁王——也就是五皇子给秦旌谋一份好差事的。
秦旌默默听罢,挥手就给了陈珈措一拳,现在后者的眼圈估计还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