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彧瞄了他一眼:“难道你觉得就此离开,对刘末年来说就叫好事吗?”
林挚轻轻摇著头:“不是的,我不但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柯子...啊!就是青依。”
彭彧噗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真是好兄弟,明明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再次自投罗网就是为了他么?”
“青依他...还好吗?”林挚惭愧不已,连说话也没有了底气。
“还好还好,就是离躺棺材板里不远了。”
林挚瞪起眼睛看着他,一脸担忧:“怎么...钱春阳那禽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吗?”
“完全没有,一个多月了,他几乎每天都去临幸你的兄弟。”彭彧吐了口烟,他说起这话时,整张脸塌了下来,挤不出一点表情。
至于林挚,他早就湿了眼眶,哽咽著说:“我对不住他,必须要回去救他。”
“救?你怎么救。”面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挚,彭彧不得不质疑他。
“赔他钱,赔钱的话,他就肯放过我们了吧?”
彭彧一顿:“你怎么弄到钱?”
林挚默然不语,似乎是不忍心说出自己想到的唯一一个主意。
彭彧注视他,多少也能猜出来:“刘末年是吧?他肯定也有点钱的。”
林挚还是不吭声,看来已经默认了。
彭彧大叹口气:“既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不说什么了。放心吧,要是你不想让他知道,我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彭彧弄熄了烟头,又道:“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祝你好运了。”
……
民国十七年夏天,即我跟林挚相遇前几个月,他和柯子正式下海。林挚取艺名为紫苏,柯子为青依,两人开始了登台唱戏的生活。
每次有新人下海,莲香阁总会特别热闹,爱好男色的票友们纷纷聚集,争相一睹花苞未开的稚嫩童子,而老博简直是乐开了花,向达官贵人一个一个地引荐这两位完成品,盼望他们能花重金夺得两位伶人的初夜。
在老博和前辈们的唆使下,他们两人也不期然的对自己的初夜倍感关心,因为初夜由谁夺得,也代表着该兔子的身价是高是低。他们有如此的想法,可谓是对自己身份的妥协,甚至是迷醉,把兔子视为人生路上唯一一条可走的路,以取悦男人视为终身职业,而且不觉有任何不妥。当然,那都是老博故意为之,林挚和柯子自懂事起便在莲香阁生活,他们的世界很狭窄,在他们眼中,人,只分为卖家和买家,而他们永远只会是卖家,这便是老博给他们从小灌输的价值观,没有接受其他教育的他们,也只能欣然接受这种思想。这也难怪,毕竟连自己最尊敬的爹爹也是卖笑之人,那又怎会懂得自己去辨别对与错呢?
所幸的是,人类的本能中,恐惧,永远是最原始的。自从破除童贞之身后,林挚开始发现,兔子虽然表面上受人追捧,但实际上受到的痛苦远比想像中大,客人粗鲁横蛮简直是司空见惯。当然,林挚会冒起反感客人的思想苗头,绝对在老博的预料之中,因为有这种想法的兔子,林挚绝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老博相信,没什么是人不能习惯的,受到的痛楚再多,也总有麻木的一天,何况林挚完全在老博的控制之下,只要叫几个前辈去安慰几句,说什么“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之类的话,几个小鬼很容易就能哄得服服帖帖。
一切“教育”都是多么完美,然而钱春阳的出现,让林挚的价值观开始崩解。钱春阳作为莲香阁的常客,在林挚和柯子下海之时已看中他俩。不过他买下二人一晚,却是数个月后的事。
不过在此之前,钱春阳已经是林挚最为恐惧的人。那天,钱春阳和三个被称为名门少爷的纨绔子弟,买下了几个兔子陪同他们到青楼玩乐。兔子固然只是兔子,虽则是去青楼,干的事情却跟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那些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