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羽捷发觉自己被断崖式冷淡时,的确想要冲到学姐面前问一句为什么。
但冷静下来,她又克制住冲动:“现在让她给我一个答案,她恐怕只会更烦我,更冷漠。我给自己定了个期限——就等她高考结束。”
“高考结束后呢?”迟绛问。
“我要是还放不下执念,就去问个清楚;要是已经放下了,那就让故事用省略号收尾吧——诶,省略号意犹未尽的,也挺好,对吧?”
迟绛点头顺应着她,很义气地担保:“那就等到高考结束,我陪你一起把事情问个清楚!”
她不知道羽捷和学姐之间的相处细节,也不清楚两人之间孰是孰非。但作为朋友,她无条件地偏袒了祝羽捷,希望她可以一直潇潇洒洒,热烈追求喜爱的人或事。
有迟绛这样靠谱的人陪在身边,祝羽捷没再用冰汽水灌醉自己。
她在迟绛脑袋上使劲揉了一把,轻松道:“行啦,小迟子,起驾回班吧。”
走在回班的路上,祝羽捷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地想到学姐,压抑着失落和不甘。
但内心不再空落落的,一颗猛烈下坠的心,似乎轻易地被友情托住。
迟绛双手揣在口袋里,望着四楼窗户,也悄悄想到闻笙。
嘿嘿,等下个礼拜,闻笙就要换到靠窗的位置了。
她想,她会身不由己到窗下徘徊着背书。
也许抬头看得见闻笙,也许被闻笙低头看见,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让她内心被欢喜填满——
暗恋快乐法则第一条,就是知足!
只要不贪心,就不会伤心。
迟绛晃着脑袋,朝闻笙教室的窗子眨眨眼睛,又发射一枚名叫“加油”的小信号。
“你又在挤眉弄眼搞什么神秘!”祝羽捷扒着她的肩抬头张望。
“你不要干扰我的信号!”迟绛假装嫌弃地拍开祝羽捷的手。
两人追跑打闹着跑进教学楼,又小跑到三层楼梯口。俩人微微喘着粗气,挥挥手:“那我回班啦。”
“走吧走吧。”
进班后,看着熟悉起来却接近不了的新面孔,难免又有点失落。
迟绛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总爱怀旧?
从小学一年级,她就在教室里伤春悲秋,满眼惆怅地遥指窗外,一字一顿告诉班主任:“那是我的幼儿园。我的童年,就在那里。”
她说话时很伤心的,板着小脸,一本正经。但老师似乎没能理解她的伤心,前仰后合几乎笑出鼻涕泡。
迟绛于是更受伤了。倘若那时她会写字,恐怕会发表一册儿童疼痛文学。
现在,迟绛已经不会再哭唧唧说出这么矫情的话,心里堆积的情绪却丝毫不减。
还是和那个幼儿园毕业就以为痛失童年的笨蛋小朋友一样,她仍会为自己和同桌的分别感到阵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