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青铜杯谨慎地往窗边退了退,以免被殃及池鱼。
直到它看到主上殿下开始观察起赵姑娘刚被修复好不久的命盘时,它才彻底确定世子殿下现在心情应该不错,它小心翼翼地落在桌上开口,“赵姑娘的命数真少见,无喜无惧,跟赵姑娘看上去的样子不太像...”
察觉到世子殿下看向它的阴沉目光后,青铜杯立马改口,“当然命盘也只能表露先天的事,无喜无惧只能表明赵姑娘是至纯之心...虽说赵姑娘从先天上看是无喜无惧,但这喜、惧,后天都是能变得,就譬如现在,赵姑娘是多么得喜欢世子殿下您啊!”
殷至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半空上轮转的命盘。
青铜杯见自家主上心情不错,继续乘胜追击地说,“从命盘的走向看,世子大人对赵姑娘来说特别重要,世子殿下,您在赵姑娘的命盘上,甚至联扣着她的生命线。”
水墨色的命盘上,赵止命盘上的经络朝着玄色的光亮攀附,命盘上的生命线紧紧地牵绕着玄色的神力,且牵连的经络和生命线都十分干净,没有任何贪欲和杂念的气味,也没有半分避让和恐惧。
看到这里,青铜杯才真正地敬重起那位石榴小妖,世人无论是生是死,在他们主上殿下面前,要么便是惧怕无比地颤抖,要么便是带有目的地祈求,但这位石榴小妖竟然能做到完全不恐惧也不求他物,这样的人,似乎真的能配得上他们鬼境的主上。
殷至的视线在命盘上牵着他神力的水墨线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他看向那条水墨线继续延申的方向...命盘的末端,水墨线开始分岔,分成了三缕,其中一缕依旧系在他的玄色神力上,但其中两缕却伸向不知名的方向。
青铜杯突然感觉鬼殿里似乎又变得阴冷了不少,它立马眨起鬼眼皮子,也发现了那分岔的命盘水墨线,虽然它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它立马开口,“这应该是赵姑娘的...烂桃花吧...”青铜杯试探性地说,“这两个方向代表两个人,这两个人也许也很喜欢赵姑娘,对她进行死缠烂打...”
察觉到鬼殿内的烛火正在一盏一盏得被熄灭后,青铜杯当即抿上自己的嘴,把所有的字眼都封起来。
鬼殿内静默,一直等到殿内的烛火被熄灭到只剩下一盏灯亮在玄简旁时,殷至低沉的声音才响起,“他们也配?”
他想起迷林中见到的那两个人,语气冷漠而阴沉。
寻顷门中,赵止回到成化阁,随从们恭敬地上完茶后便识趣地退下。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雪地里冻了太久的缘故,赵止手脚冰凉,头有些犯晕。
因果立马察觉到宿主的不适,开始探索起数据,没多久后它开口,“宿主,你身体不舒服不是因为受凉的原因,而是因为业溟的好感值...之前他的好感值进度还只是变成灰色,现在那灰色已经开始泛起锈味了。”
因果担忧地开口,“我探查到等业溟的好感值进度完全生锈后,就会永久得保持灰色,之后就算祂对你的好感值增涨也不会在好感值中显示,如果到这一步,这意味着攻略任务失败,你的生命将会有危险...”
因果的声音越来越低,“...数据测算到,还有十二时辰,业溟的好感值就会永久停留在灰色。”
赵止放下手中的茶,眉眼略微皱起,“我现在得去找他。”
她站起身,身体因为好感值生锈所产生的不适而踉跄了一下,“用卡牌把我传送到他的身边。”
因果立马把第三张神祇卡牌扔到空中,金色的卡牌散发出光芒,但因果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这第三位神祇的卡牌向来不太安稳。
“还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因果对着神祇卡牌说,“可千万不要把我们传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金光越来越亮,最终完全包裹住赵止,当金光褪去后,亭廊下便只剩下了一盏茶。
“宿主!我们被传送成功了!”因果探测到所处之地是蒸汽之地后,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并没有松多久又被狠狠地提起来,因果环顾四周,“这里也不是业溟的少君殿啊...这,这不是皇宫么?”
赵止也抬起眼,看向周围的红墙黄瓦。
皇宫如城,身处宫墙之间,只觉得每道门之间都十分遥远。
赵止在少君殿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虽然少君殿比皇宫还大,但她每次都不用自己走路,基本都是被业溟抱来抱去的,也没觉得路程遥远。
可现在,她身处蒸汽之地,灵力因为沉铜石的缘故完全使不出来,只能靠步行往外走。
因果试图调用道具库里的道具,却发现自己的道具库也因为蒸汽之地而变得信号薄弱,“第三位神祇所在的地方和他本人一样难以对付,”因果绝望地说,“棘手,棘手啊!”
赵止感应起自己身上的雷灵力,十分薄弱,大概抵不了多少路程,蓝色的光电在她的周身微弱地闪烁。
宫墙之内传来竹板敲打的声音,司徒悦然不悦地站在一旁,冷眼地让近身随从教训一个跪在地上的丫鬟,两个高壮的嬷嬷按住那个丫鬟,不让那个丫鬟动弹,近身随从用竹板打着丫鬟的脸,小丫鬟的脸被拍得渗出血印儿。
“啪!”“啪啪!”
“继续打,”司徒悦然说,“连这点儿事你都查不出来,我要你何用!连张画卷都拿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