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沈言之只好借着车夫搀扶的手上了马车,刚想掀帘,里面忽然伸出一只冰凉透骨的手拉过自己,浑厚低沉的声音道了句,“沈公子,这边请”。
沈言之一怔,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没想到知县竟这样年轻?
下意识地想把手收回,却不想那人握得更紧,正要按礼跪拜,那人又连忙拦了,笑了一声,“不必,私下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沈言之顿了一下,坐到一旁,那人才不舍不愿地松了手。
坐定,马车滚滚而行,那人无话,沈言之坐得不安,看不见那人面容,却能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知要将自己带到何处,即便是知县也存了几分疑心,实在忍耐不住,沈言之只好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不知知县大人找草民来,所为何事?”
知县赶紧回道,“听闻江镇沈公子制香极妙,特来一寻,不想扑了个空,便一路相问找到这里来,若叨扰了公子,是我的不是”
沈言之摇摇头,“大人言重,若大人府上需要什么香,派人吩咐一声,草民自做好了送至府上”
“是我有求于公子,哪敢劳烦公子辛劳跑一趟?”
“啊……”,沈言之淡淡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大人这又是带草民去哪里呢?大人单说要什么香,草民回去准备就是”
好像被戳穿了什么,知县连忙解释,“香粉用得急,所以想请公子到府上去一趟,随做随用”
沈言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急着给知县解释,“大人,香料炮制极费功夫,若要重头做起,怕是明日也无果——”
“不怕不怕”,知县甚是慷慨,“大不了在府中住下,耗几日也无妨,不急,不急”
沈言之这口气真的没喘上来,说好的香粉用得急呢?耗几日也无妨又是何意?自己这是……被拐了?还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言之有些坐不住了,但如今羊入虎口的局面,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面上显得有些急躁,一根木杖在左右手之间来回折腾,坐在一旁一直观察沈言之的知县又怎会没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却又不知到底该不该讲明缘由,结果变成了二人都有些急躁,面露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
“大人!”
“沈公子!”
二人突然一同开口,又一同愣在当下,尴尬非常。还是沈言之先反应过来,稍欠身道,“大人请讲……”
这回知县没客气,决定直言不讳,压了压心神,缓缓道,“沈公子,实不相瞒,在下于江镇有一表亲姊妹名唤旖浓,与公子初相识,对公子一见倾心,却碍于女儿家的身份不好明言,便托我做回小人,想与公子喝杯淡酒聊聊诗词歌赋,我知这不是君子所为,但又不好拂了旖浓表妹之意,故才行此卑鄙行径,还请沈公子多多见谅……”
这下沈言之听明白了,说来说去,是知县大人帮自己的表妹做媒,亲自前来说亲了?沈言之千想万想也未能想到这一事,结亲?这件在平常百姓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早就不知在何时距他愈来愈远,他的这副身子,他的这颗心,要如何与女子结为姻缘,共伴一生?
当断则断,沈言之刚想开口拒绝,却被知县堵回了喉咙口,知县道,“公子若早有心上人也无妨,旖浓那姑娘也不是看不开的,她不过想请公子喝杯酒,哪怕最后这事不成,也了无遗憾。望公子莫要拒绝,随在下走这一趟,刘某在此感激不尽”
这下沈言之哪怕有再多拒绝之言也说不出口了,知县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