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只能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朝门口的谢全点头示意,却始终不敢挺着胸膛昂着头站在那人身前。或许是压迫了太久的缘故,又或许真的是君临天下帝王之势。
沈言之也猜不出这么晚了殊易跑来他这里做什么,但他知道他很危险,如果殊易相信他荒谬之言倒罢,如果不信,那今晚怕是又很难过了。
沈言之走到房中央,屋里只点了一支烛火,摇摇曳曳忽明忽暗,看不清殊易的脸。
还未跪,就听殊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这么晚,去哪儿了”
沈言之恍若无事地笑了笑,慢慢跪了下来,“晚上睡不着,就带着元宝出去走走吹吹风,倒是皇上怎么来了,吓了臣一跳”
“去哪儿了?”,殊易再次问。
沈言之自知不说个明白,殊易绝不会罢休,也省了拖沓,一心一意地编谎话,他道,“也没去哪儿,左不过往太池那边走走,湖边吹得冷飕飕的,也就回来了”
“承欢,说实话”
沈言之猛地抬起头,依旧是笑脸盈盈,“臣说的是实话,皇上以为臣去哪儿了?”
殊易缓缓道,“承欢,你什么时候在朕这里撒谎未被识破过?趁朕心情尚可,赶紧招了才是上策”
沈言之眉头紧蹙,觉得莫名其妙,“臣撒了什么谎,皇上又想听臣说些什么,若皇上觉得臣犯了什么错,臣不敢辩驳,皇上也不必追问,臣认了便是”
“你这张嘴——”,殊易咬牙站起了身,走到沈言之跟前,看着他一双无辜决绝的眼神,忍不住冷笑一声,“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朕问你,温昭仪哪里得罪你了,非要置她于死地”
沈言之的眼神忽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又在刹那恢复平静,他早该知道如果不是有了风声,殊易不会在这个时辰匆匆赶来,原来只为抓自己个正着,让他无言可辩。
他此刻的神情,殊易看着还满意吗?
“皇上何时来的,是暗卫回禀臣去了祁阳宫,便猜到臣所为了吗?”
“……”
“皇上为何要来,臣谋害后宫嫔妃,所以皇上要治臣的罪?”
“……”
“为何会有暗卫跟着臣,皇上在怀疑臣什么?”
“……”
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看着殊易的脸色渐渐铁青,才又一个头磕下去,“臣死罪,臣认罪,无言辩驳,请皇上处置!”
殊易听着他一声一声的质问,一言未发,极其平静,可见他跪在自己面前久久没有起身的样子,还是紧紧皱了眉头。
蹲下身子,强迫沈言之抬起头,幽幽道,“听闻你去了祁阳宫,朕就猜到你想做什么,但朕来,不是为了治你的罪,你做事有分寸,一个朕不要了的女人,你不喜欢她杀了也便杀了,朕不怪你,派暗卫跟着你,是怕你又做什么糊涂事,怕你一时冲动不是毁了脸而是丢了命”
沈言之万没有想到殊易真的会一条一条认真地回答他,一时竟愣住了。
似乎在那双长年冰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