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发现,中年逃犯不禁得意起来,起初他也没把听来的悄悄话当做一回事,只是整宿提心吊胆的没个安生,他是卷款逃跑的,可身上所有的东西连同携带的巨款全被海盗们抢走,现在做了肉票,要是联系不到家人给他赎款,他一定会被丢下大海,葬身海底的!可他又害怕联系了家人,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贪局一定密切监视他的家人,勒索电话要是打通了暴露了他的行踪,就算赎了身,也会被国际刑警逮捕,遣送回国坐牢的……
不过最令他惶恐不安的还是心脏病药的紧缺,断了药,也就断了他的命,他每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服药,没有服药,就会全身抽搐、痉挛,痛苦约莫半个小时便陷入休克状态,他不想死,也怕死,怕得要命。所以天一亮,他就声泪俱下的装可怜,博得了同样被掳来的华人的同情,纷纷向看守他们的海盗求药,那个海盗烦不胜烦,如果不是贪图这些人还有点价值,可以拿到不菲的赎金,这个海盗一定二话不说用机关枪扫射他们。
仗着帮他求药的人多,中年逃犯倒是识趣,没敢劳驾看守他的海盗去取药,直呼同是华人的聂医生可以帮他得到药,看守他们的那个海盗虽然心烦这群喧闹的俘虏找他的麻烦,但是一听“李医生”变成了“聂医生”,顿生狐疑,正好山迪也被吵醒,过来想帮同伴镇压这群黄猴子,听到他们一口一个“聂医生”后,也觉得似乎不对劲了。
山迪想惩治聂长生很久了,每次聂长生惹怒了麦伦,总能殃及到他,麦伦动辄对他拳打脚踢,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的头上,山迪没胆量反抗麦伦,但是借刀杀人也够他解气了,他把握了机会,把这件事捅到了麦伦的跟前,只盼麦伦头脑一热,一怒之下枪杀了聂长生,他就能一解积压在心头的所有恨意。
麦伦听不懂中国话,但不妨碍他对这个胆敢在他跟前朝聂长生大呼小叫的胖子的厌恶,当即挥出的拳头雷霆一样砸到中年逃犯肥腻的脸颊上,猝不及防的中年逃犯被打个正着,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肥胖的身体重重地砸到了柜台上,常年养尊处优的他从来没经历过什么疼痛,这样毁灭性的的撞击痛得他缓不过气,身体一软,滑到了地上,嘴巴半张着,一丝血迹从嘴角涌出,人已昏死过去了。
“都拉出去,手脚干净点!”麦伦铁青着脸吩咐两个下属。
山迪很意外,这样麦伦都不杀聂长生令他很失望,可也没胆量质疑正在暴怒边缘的麦伦,跟那个听得懂汉语的海盗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立即各拖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人走出了船舱。
“你……你不能这样!”聂长生再迟钝,也明白麦伦下达杀戮的提示,当即脸色一白,立即跨出一步,试图阻止他的滥杀无辜。
“我不能?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麦伦表情狰狞,褐色的眸子里像点燃了两簇熊熊怒火,胸中升腾一股强烈的征服欲,这个中国人,凭什么左右了他的情绪之后,又来左右他的决策命令?他无端端的仇视一个毫不相关的男人,只因听说了他认识聂长生,这种又嫉又恨的情感他很久没有品尝过了,但他一点也不陌生这股情感,他十六岁时遇上的初恋就是这样,不允许哪个男人靠近她,跟她说话,务必要她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可以……
时隔五年,麦伦以为再也不会遇上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哪想到不禁遇上,对方还是一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东方男人。
无可否认,根深在骨髓里的种族歧视麦伦很难改观,偏偏聂长生就是这么的合他的意,他工作时认真的神态,温和的声音,轻柔的笑容,就连生气时笼罩了乌云的眉眼,都是这么的赏心悦目,让他心痒难耐。
从最初的处处刁难,到现在不允许他眼中有别人的存在,对聂长生滋长的情感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似乎比初恋的那段情感还要强烈的占有欲,麦伦无法控制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