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草丛里,我还砸晕了个什么东西……”
“……”季岸说,“有没有可能是人?”
沈忱惊恐到声音都在发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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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负伤还在捡树枝的季岸如此评价道。
季岸气人之处就在于,他并没有那种恶狠狠的语气,也没有什么阴阳怪气的表情;他冷漠、理性,无论说什么都会天然的可信。因此他不是在辱骂沈忱,而是在陈述自己心里的客观事实,这侮辱性比单纯的辱骂强上百倍。
沈忱无法反驳,因为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早知道就该听自家家长的话,多吃点胡萝卜。
他就负责蹲在刚才的位置,密切监视不省人事的犯罪者;对方若有一丁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他就像尖叫鸡似的通报季岸。
目前一切安全,罪犯纹丝不动,沈忱老实蹲着,季岸在捡树枝,打算先弄个火把出来照明,再看下一步如何是好。
很快季岸就找到了一根粗细长短都还满意的树枝,他在不远处窸窸窣窣地摆弄着,许久都没吭声。
沈忱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道:“我们不能直接走吗?”
“至少要找到被你砸晕的女人,”季岸说,“要把握情况。”
“听不懂,你展开说说。”
“……”男人按了好几下打火机,才点着树枝,“首先确认她有没有大问题,会不会死;然后看看这两个人身上有没有手机,有没有信号,能不能开导航带我们走回城里。”
沈忱想了想,说:“……专业。”
言谈间那根树枝终于烧起来,倏地照亮了季岸的身影。沈忱盯着火光,总算从那种视线受阻的不安感里抽身出来;他这才看得见那个躺倒在地的犯罪者——额头上被沈忱砸破了,流了些血,但不算多;幸好他力气不大,不然那种危机之下,还真有可能把人砸死。
季岸举着他的树枝走回他身边,像勇者举着刚从龙穴里找到的宝剑。
“找他身上有没有手机。”
沈忱不爽地噘嘴:“少命令我。”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上手在罪犯身上摸了几把。
有一个煤油打火机,半包已经像咸菜似的软装烟,剩下什么都没有。
“死穷鬼,手机都没有。”沈忱骂了句,再看向季岸,“他没手机,怎么……!”
男人一手举着树枝,另一只手捋起了自己的袖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沈忱看到了近一厘米深的刀口,斜斜一条,砍在肱二头肌上。光用看的,沈忱都能想象出当时季岸有多痛。
可季岸面无表情,像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