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曾好好用饭,她的身形消瘦了许多,乌发柔软的披着,没穿鞋就这么蹲在地上,像被遗弃的小动物。
察觉到他的目光,花容抬头看过来,小声说:“三娘,打雷了,我怕。”
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怯意和哭腔。
她的眼神空洞又呆滞,没有认出江云骓,陷在幼时的记忆里。
江云骓放松了些,眉头却还是皱着,花容没得到回应,还以为被拒绝了,又说:“那我不进去,就在门口睡好不好?”
说着话,花容把自己又抱紧了些,尽量缩成一团。
江云骓知道花容出身不好,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但委屈变成话语说出来,便会苍白许多,不如花容这会儿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哀求来的震撼。
他从小就不害怕打雷,因为他身边随时都有很多人陪着,唯有落水那次,他差点死掉,接连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但每次从梦中惊醒,母亲都会陪在他身边。
“进来吧。”
江云骓开口。
花容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和三娘不同,乖乖进屋,却不去床上睡,只在门边坐着。
“去床上睡。”
江云骓命令,花容连连摇头:“不要,三娘说过会生病的,而且叫大娘发现了会被打死的。”
风月楼的床都是给客人睡的。
江云骓劝不了花容,只好拿了被子给她盖上。
“谢谢三娘。”
屋里没有点灯,江云骓只能看到花容大概的轮廓。
她整个人窝在被子里,本就不胖的脸瘦成巴掌大,得了一床被子,就高兴的不像话,说完也不再吵闹,乖乖睡下。
等她呼吸平稳,江云骓找了军医来。
军医对这种病症并不在行,只在医书上见过记载。
“郡主应该是受药物影响,记忆混乱才会出现夜游的情况,她看似能正常对话,人其实并不清醒,只要郡主不做很危险的事,其他人最好也不要强行叫醒她,不然郡主的神智可能会受损变得痴傻。”
瀚京的医者很多,只有到瀚京再想办法了。
天快亮的时候,花容便醒了。
她没有发现江云骓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叠好被子放到床上,轻手轻脚的离开。
使臣团要在郴州休整三日再出发,江云骓盯着差役准备物资,中午的时候才见到花容。
她果然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刻意避着江云骓,勉强吃了几口饭便又上楼了。
晚上,江云骓却听到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