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银?是翠银,你们把翠银怎么了!”鲁二急得想要站起来,但被麻绳捆得无法反抗。
谢濯臣和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离他很近,但他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谢濯臣淡淡道:“有情人之间心有灵犀,她怎么了,你感受不到吗?”
“你……”鲁二看他不像讲情面的人,便将焦急又可怜的视线投向言子绪,“大少爷,小的真的没有害您啊,二夫人当真是这么跟我说的!”
“啊!”
隔壁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可怖。
谢濯臣伸手钳住他的下巴,鲁二糙黑的脸将他修长的手衬得更加白皙。这只手并不像看上去那样脆弱易碎,掐得人生疼。
“你猜。”谢濯臣居高临下,神色淡漠,“她会不会死?”
“大少……”
鲁二仍旧试图向言子绪求情,但谢濯臣硬生生掰动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
披着仙风道骨的皮,却是出身阎罗殿,他是冷血的、残忍的、不给人留余地的。
鲁二心中惶恐,颚骨仿佛要被他捏碎。
“你……你……你还想要我们的命不成?”
谢濯臣忽地笑了,蓦然松了手。鲁二得以喘息,又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他将手里的暖手炉往后一丢,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匕首。
“啊!”
他没有丝毫犹豫,匕首扎穿鲁二的掌心,鲜血溅上谢濯臣的手背。
言子绪蓦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刚刚接手的暖手炉变得异常烫手。
“你的命很值钱吗?”谢濯臣右手握着刀柄,左手再次钳上他的下颚,“我要了又怎样?”
“谢……”
“闭嘴。”
言子绪胆战心惊,刚开口就被堵了回来。
谢濯臣猛得抽出匕首,鲜血被刀尖带上半空,吓得言子绪连连后退。
他用染血的刀尖代替自己的手,挑起鲁二的下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家大少爷再落魄都不会比现在更差,难道还会因为要了两个家养奴才的命被你家主君送进大狱吗?”
鲁二疼得难以呼吸,虽说平时也是干粗活的糙汉子,但这样直白地见血也是难以忍受。
“坦白吗?”谢濯臣用他的脸擦干净刀,“你的二夫人可救不了你。”
“啊!”
鲁二身体低垂,目光茫然。
“鲁二!”言子绪紧紧攥着暖手炉,“关于你为什么监视我,还有如姨娘的事,赶紧交待!不然……不然……”
不然他也不知道谢濯臣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不管怎样,本少爷都是言府的少爷。你若实话说了,本少爷还能保你性命。但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本少爷也帮不了你!”
“啊!”
惨叫声持续传来,但是比之前少了些气力,像是呼叫之人逐渐奄奄一息。
“我……”鲁二口干舌燥,目光空洞地抬头,“我说……”
言子绪长舒一口气,视线扫过地面的血迹和冷漠的谢濯臣,心情复杂。
“要不要……先给他包扎?”他试探地问道。
谢濯臣朝他伸出了握着匕首的手,言子绪愣了片刻,犹犹豫豫地去接。
“他的口供不够,你拿着去告诉隔壁那个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的承诺已经完成了,他们要怎么处置,我管不着。”
谢濯臣神色自若,见他久久不敢拿便把匕首丢到了桌上,自己掏出帕子净手。
言子绪头脑一片混乱,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撕下一截衣衫,将匕首包了起来。
“现在去?”他有些不情愿。
但谢濯臣已经不再想管接下来的事了,迳直走出门,只是在门口顿住了。
“避开沈烛音。”他最后道。
言子绪在原地呆了有半刻钟,直到听见鲁二痛苦的呻.吟才回过神。
谢濯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言子绪回头手忙脚乱了半晌才想起找人帮忙。他从嬷嬷那借了两个人,鲁二和翠银便是他们绑来的。
把鲁二交给他们,言子绪自己拿着沾血的匕首,心情忐忑地往隔壁去。
沈烛音在房里来回踱步,已经等候多时。
言子绪推门后便把双手背在身后,“你要不要……”
“我阿兄呢?”沈烛音抢先问了出话。
言子绪眼神飘忽,“他先回去了,说接下来看我自己,还说让你回避,你也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