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中再次移动,避到一处弹道死角。
慌乱中,他没来得及拉上女人。过了一会儿,女人渐渐醒了过来。她茫然四顾,还闹不清楚状况,想起身又双腿发软,只好坐在水泥路面上呼唤屋里的男人。
她腿上受了伤,而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喊声已经带了哭腔,她废了老大的劲慢慢挪动到门口,从一个垫子下面找到门钥匙,准备打开门进去。
杨立中知道一旦对方进去,那将是漫长的等待,里面有食物有休息的床铺,而他不可能一直埋伏。
更糟糕的是,他没有袭击那个女人,说明他没有枪械可远距离射杀对方。
果然,对方报警了,十五分钟后,镇上的警察开着摩托车过来了,索性来的只是两名警察,他们敲门,准备查问情况。
门一打开,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来超音速子弹,那啸叫声传到杨立中耳朵里,他就看见两个警察愣愣地站在原地。
几乎是三秒钟后,警察下意识地蹲下,捂起耳朵。屋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
杨立中看见门口只剩下一双脚,目标仰面朝天躺在门口,生死未卜。
“啪!啪!”两次补射,尸体在地板上抽搐。
杨立中顺着声源望过去,紧跟着自己身旁的石头炸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知道对方是在拿他寻开心。否则他大概早没命了。
至此,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打前锋的诱饵。
警察摸出电话大喊大叫,请求增援。
杨立中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而这两名警察身上,并没有带武器,否则早就摸出手枪了。他摸索着从背包的小袋里拿出棒球帽和墨镜戴上,然后大摇大摆走上前去,骑上自己的电动自行车,在警察愕然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他的目光搜索着狙击手的身影,在一片草丛里,他看见阳光下反射的瞄准镜镜头,像朝露一样闪闪发亮。
那是对方故意留给他的,否则他早收好武器了。
杨立中用手做了个射击的姿势点了点,代表他并不感激对方。
的确,a要比这个搭档可爱得多。
11
杨立中在会展中心做了两个多月的美工助理,积累了不少装修经验。
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的小窝重新装修了一番,全部自己动手,包括在小阳台上焊了一根单杠,在围满了绿色植物的阳台上,他喜欢一边听着摇滚乐一边早锻炼。
倒挂着身体,双臂抱在脑后,收紧腹肌,一下一下把自己拉起来,视野里晃动着城市的风景,有时候他会恍惚回忆起过去,回忆军校里那些同学,还有在特种部队里一起参加集训的学员,他们现在或许在哪里参加海陆空联合军事演习,或许围在一起吹牛聊天,也或许正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
他又想起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实战任务,他伏在草丛里等待命令,和另一名狙击手负责封口。他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听说过那种毒贩,一条村子的人一起出动,卖白粉在他们眼里大概如别人出去打工是一个理,只是干这个更来钱。毒贩们慌不择路冲到了他的枪口下,他请示,是否开枪。
队长道:“视野良好,安全保证,可以开枪。”
收到命令开枪后,他在第一时间里击毙了所有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毒贩。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现在想想,面对职业军人,那就是一场屠杀。
在回来的飞机上,战友看着他的目光,就如同看一个怪物一样。他相信如果当时他只是击毙一两名毒贩,他们还会安慰他,让他别害怕。所以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以后不会跟他们一路了。
然后跟着a的两次,他多半就是个旁观者,尤其去台湾埔里那次,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单独行动,结果变成了一颗棋子,甚至戏弄的对象。
他觉得很不高兴,这种不高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