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嬷嬷,有侯夫人,侯爷会来的。”
“那就好。”
“是啊,可真是好。”楚含云边往落云轩走去,边想着,皇子府,应该比侯府修得还要好,到时,凭着自己肚子里的小皇孙,三殿下怎么都要给自己一个顶顶好的院子吧。
忽然,就在主仆两人回到落云轩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平成对他行礼:“夫郎,这么早去探望老侯爷,可是老侯爷有哪里不好。”
楚含云随口道:“好着呢,过两天就醒了。”
“是小的想岔了。”平成低着头。
楚含云看也未看他,对赵嬷嬷道:“起得太早,我再回去睡会儿,我不醒别吵醒我。”
怀着身孕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嗜睡,赵嬷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平成也退下去,不多时,一只寻常的灰扑扑的麻雀飞进侯府,又飞出侯府。
这么一只麻雀随处可见,尤其最近是粮食挂浆结果实的季节,哪儿都是一群一群的,按理来说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侯府护卫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在霁州和永州历练过,侯爷下令,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侯府,他们自然严格遵从。
很快,就在这只麻雀快要飞出侯府的时候,被一名护卫用袖箭射了下来。
护卫本只是按例把麻雀上下翻看了一下,突然,护卫神色一变,看着藏在麻雀翅膀根部的东西,扯了下来往蘅霄院快步走去。
第54章
“侯爷,这是从府中传出的。”
护卫将从麻雀翅膀根部取下的东西放在桌案上,只见那是一枚不比绿豆大多少的蜡丸,要不是出现在麻雀身上,扔在其他地方都不会有其他人注意到。
但是赫连曜和护卫没少跟这些东西打交道,霁州和永州等地,与东来国和齐国接壤。
那里鱼龙混杂,双方的暗探每时每刻都在交锋,像这样的东西截获得很多。
赫连曜让青然取特制的药水来,滴一些在蜡丸上,几个呼吸的功夫,蜡丸融化,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出现。
纸张纸上,写着一行米粒般的小字:
“靖国候无虞。”
“侯爷。”站在他身旁的青然亦看到了这张纸,面容已黑得能拧出墨汁来,侯府里竟然有其他势力的人,这对接受赫连曜吩咐的青然来说无疑是种挑衅。
赫连曜扬了扬手,对那个抓住麻雀的护卫道,“那只训练过的麻雀身上有没有被做过手脚,还活着吗。”
“没有,属下抓的时候特意把袖箭的箭头折了,还卸了一些力道,只是把它打晕了,弄点冷水沾一沾就醒了。”
“嗯,”赫连曜对他处理的手段点点头,把薄如蝉翼的纸条交给青然,“恢复原样,让那只信鸟送回去。”
查探了两天,赫连曜和青然发现了一些在这件事里有所牵扯的人,锁定了一部分。
但是很明显,那些人,远远不是设下他坠马那个局,还有想致靖国候于死地的主力军,这张密信不管是哪方势力传出去的,都值得好好挖掘一番。
青然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把密信接过去:“小的一定做得天衣无缝。”
赫连曜望着他们道:“暗害老侯爷的人一旦知晓老侯爷无恙,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老侯爷如他们预期那般出事,从现在起,府中各处外松内紧,再加一倍人手。”
“是!”
与此同时,当那只毫不起眼的麻雀飞到一处地方后,立即被一个看起来跟普通百姓没区别的中年男子抓住。
他用眼角余光确认没有任何异样后,取下麻雀翅根下边的绿豆大小的蜡丸,转身离开。
很快,蜡丸里薄如蝉翼的纸条出现在三皇子府中。
周滓启已经因为上面的内容六神无主,靖国候居然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那等他醒来,一定会告诉赫连曜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有六成的可能会怀疑到他身上。
周滓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刷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通过地道到了吏部尚书府下边的密室,拉动通知祖父郑德泽的暗线。
然后祖父郑德泽一来,就把自己得到的密信告诉他:“祖父,靖国候他没死!”
“他怎么会没有事?!那么大的火,就算没有被火烧死,也该被烟雾呛死了!”
薄如蝉翼的密信被郑德泽拿在手中,他眉头狠狠一皱:“殿下,你什么时候安排人在侯府里的?”
周滓启道:“孤搭上楚含云的时候就派过去的,有楚含云的身份做掩护,侯府里的人很难怀疑到他们身上。”
郑德泽看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
侯府是什么地方,是赫连曜的地盘,纵使赫连曜双腿残疾,办事不如以前方便,但仔细一排查,安排进去的人绝对暴露。
周滓启这个蠢货,居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传信回来,直接引火烧身。
郑德泽心念急转,已经打算抛弃这个蠢货外孙。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他郑家的血脉固然好,但扶持其他人,一样有从龙之功。
最重要的,是郑家的根基不能出事,他自己不能出事。
郑德泽将密信点燃,确定不留有一丝痕迹后,神情还和从前一样,稳重儒雅地对周滓启道:“这条线不能再留,殿下回去之后立即把人处理干净了。”
“好,那靖国候呢,要不要——”周滓启慌张,杀心顿起,举起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郑德泽愈发觉得他蠢笨如猪,除非调用禁军,或者大批量地往靖国候府用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