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曜张口,正想让他下去休息,躺在榻上睡着的楚含云突然醒来,皱眉看着站在床前的楚含岫:“你进来做什么?”
他的语气绝对撑不上好,里边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楚含岫怕他把事儿搞砸了,看了一眼赫连曜道:“大哥你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我进来就听到你说了几句不好的话。”
边说,他边对楚含云使了个眼神,楚含云这才看到已经睁开眼睛醒来的赫连曜。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呐呐地道:“是,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赫连曜见过的人何其多,他刚才的眼神,语气,都是直直对着楚含岫去的。
但是……赫连曜看了楚含岫一眼,他对楚含云的亲近却不像是假的。
赫连曜把这点不算多的疑惑放下。
一晚上断断续续,没怎么睡的楚含岫又困又累,对两人颔首:“哥夫醒了,大哥你跟哥夫好好说说话吧,我先回存曦堂了。”
楚含云现在就怕赫连曜起疑,脸上的表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快去吧,待会儿我让落云轩的厨子做你最爱吃的几道菜,送到存曦堂去。”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才是见鬼了。
楚含岫心里嘀咕,但弯了弯眼睛:“谢谢大哥。”然后对着赫连曜颔了颔首,走出正屋。
在外边候着,等候差遣的青然等人看见他出来,纷纷行礼:“含岫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已经擦完最后一次烈酒,哥夫也已经醒来了,你们可以准备一些好克化的食物,过会儿送进去。”
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哥夫没事,我先回去了。”
“是,要小的们用轿辇送含岫少爷回去吗?”青然他们看着含岫少爷眼睛下面隐隐的青色,询问道。
楚含岫摆摆手,夸张了夸张了,就几步路,还要坐轿辇。
他叫上在旁边耳房等着他的夏兰和平安:“回去了。”
明明在屋里的时候外边还漆黑一片,当楚含岫带着夏兰和平安从蘅霄院院门出来,几丝霞光已经夹杂在靛色的天空里,很快,天就要亮了。
楚含岫仰头望着天空,算了一下。
从他来京都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十天了,也不知道阿爹和含玉,含清含茗他们怎么样了。
要是和上辈子一样,他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到那时,楚含云等人做的事败露,他也该离开侯府了,那会儿,赫连曜的身体应该也好了吧。
回到存曦堂,楚含岫在夏兰的伺候下洗了个脸,漱了个口,倒头就睡得昏天暗地。
醒过来看到外边的太阳火辣辣的,想着难道他没睡多长时间,才睡到中午就醒了?
他掀开薄被起身,穿着软底的鞋子走到窗那儿,刚想伸伸懒腰,就看到赫连泽,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还有侯夫人身边的丫鬟金串儿,以及两个不认识的小丫鬟坐在廊下,正小声地说着话。
他瞧着他们热闹的模样,往手边桌案上看了一眼,抽出一支花扔过去:“怎么都到这里来了,要来一场鞠球比赛?先说好啊,踢可以,别把我屋顶掀喽~”
白色的花准头极好地落在几人中间的石桌上,七八双眼睛全投向他。
赫连泽几个大步,趴在窗户上,跟他脸对着脸:“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去掀你被子了。”
楚含岫瞅着他:“我就睡了几个时辰,你就要掀被子?”
赫连泽瞪大眼睛,指着天上的太阳:“瞧瞧太阳,这是几个时辰?”
楚含岫抬头,“不然?”
赫连静声音温柔清冷地道:“含岫,今儿是六月十七。”
“???”楚含岫记得很清楚,昨天六月十六,合着他睡了一天一夜连一个上午,怪不得他这么饿!
他略微思索就明白为什么会睡这么久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过度地使用异能,再加上熬了一晚上的夜,身体机能承受不住,让他睡了这么久。
他摸摸鼻子,对众人道:“我先洗漱洗漱,你们先玩着,夏兰,让钱么么去厨房那里领些新鲜的菜,待会儿大家一起用膳。”
“我们都已经用过了,就你一人空着肚子了,夏兰准备你一个人的就行。”赫连泽还趴在窗台上,看着仅穿着单薄寝衣,身量纤细,但并不瘦弱,漂亮得好像瓷做的娃娃一样的楚含岫,轻轻一跃,从窗户翻进屋子。
楚含岫在屏风后换衣裳:“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赫连泽:“一是担心你身体,二是问你跟我们一起看看大哥吗。金串儿是母亲身边的,是母亲派来的,她手底下的两个小丫鬟端着不少东西,应该是给你的谢礼。”
前天晚上楚含岫做的事儿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楚含岫睡到今天,侯夫人的谢礼昨天就送来了。
第19章
赫连泽凑到屏风那儿:“你先做好准备,嫡母她一向大方,这回你照顾了大哥一夜,她一定会好好谢你。”
侯夫人确实大方,这些天,楚含岫就听到钱么么说了好几次楚含岫从她那里得了什么什么好东西。
他穿好衣裳,跟赫连泽一起出去,早就在这里候着的金串儿走过来,蹲身行礼:“给含岫少爷请安,奴婢奉夫人的令来送谢礼,多谢含岫少爷前日对侯爷的照顾。”
她站在最前边,后边还有两个小丫鬟端着托盘,托盘里摞着好几个盒子。
楚含岫抬手让她起来:“多谢夫人,夏兰,平安,来把东西接进去。”
金串儿把手里单独拿着的扁平盒子递给他:“其他的都是给含岫少爷用的玩的小玩意儿,只有这,是侯夫人叮嘱奴婢,要亲自送到含岫少爷手里的。”
楚含岫接过来,打开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盖着官府的印章,以及两方私章,他有些惊诧,抬头看着金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