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更实在不敢接碗,便含糊道:“还在冒热气,看起来烫得很,冷一会儿再喝。”
“真不烫。”云舒之端起碗,被那味儿冲得他眯眼睛,一狠心抿了一口,那恶心的感觉登时从他嘴中传到肚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憋不住了,他忙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个劲儿干呕。
这药够霸道,李五更暗笑,反问云舒之:“云先生怎么反胃了?”
云舒之边点头边干呕:“不……不太舒服……呕……”
李五更乐得在旁边看他耍宝,等他不呕了才把碗接过来去灶屋洗。一进灶屋顿时火冒三丈,三捆柴都烧没了!紧跟其后的云舒之看他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怎么了?”
“你煎药用了多少水?”李五更从牙缝儿里冒出这句话。
云舒之回想片刻:“半锅。”
“半锅?!”
“啊!”云舒之不懂他为何脸色突变像是要吃人一般。李五更险些呕血,他一天也打不了三捆柴,这败家玩意儿煎个药就烧了这么多,还都是松木!
云舒之忽地想起了甚,拿出瓷瓶儿把清心丹给他:“赶快把这个吃了。”
李五更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要接的打算。云舒之把药塞他手里:“清心丹,补气的。”李五更接下,捏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忐忑地放进嘴里,清心丹入口即化,又苦又涩。
该做的都做了,云舒之也得马上去学堂。李五更不清楚昨夜的事,心里也一直记挂着,等云舒之一走他就去隔壁找杨志恒。此时杨家父子都在家,杨三水正在修补屋顶,杨志恒搭着梯子给他递瓦片。
“杨老哥。”李五更搬着瓦片上到屋顶跟他一起补洞。
杨三水见他上来也打了声招呼,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一大早起来屋里全是瓦片,这上头竟然破了这么大个洞!不晓得是哪个龟孙干的,要知道了非得让他尝尝厉害!”
怕是昨晚他们弄的,李五更不禁有些心虚,附和着也骂几句,一面修补一面问:“那跟村长说没?”
“说了有啥用,那缺德老鬼肯定又要讹我,那些钱不如拿来买瓦。”杨三水泄气得很,他平日里就爱喝点小酒,哪儿得罪人了?
“也是,下回要是碰到再来砸屋顶的,让他一起赔了。”李五更道,幸好他没怀疑到自己。
一个洞用了半天才补好,李五更见他俩都有空才讲明来意,正经说道:“志恒,你再跟我说说你不见了那天的事。”
杨志恒又说了一遍,跟上回一模一样,李五更仍是什么也没问出来。默然良久,他再问道:“那之前你做过什么事没有?”
杨志恒摇头否认:“那几天都呆在家里。”
“一次也没出去过?”
“也不是……”杨志恒吞吞吐吐半晌,见另外两人都望着他才不得不如实说了,“我去山里看小爹了。”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气氛古怪得很。杨志恒他小爹的死一直是他们家的一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