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江河正被佣人推着轮椅进来,胸口剧烈起伏个不停,可见十分生气。
江震皱了下眉,他很厌烦江河这种不放权的行为。
都多少年了,作为父亲,一点也不知道帮衬自己,反而站在董事长的位子压着他。
大概是见这俩父子有话要谈,管事和佣人一起退出了书房。
江震揉着太阳穴,试图将胸口凝聚的郁气压下去,深呼几口气后,又实在是难以容忍。
每一次和江河的谈话,都如同上了火药桶,闹得非常不愉快,还打破了他原本平和的心情。
“我不知悔改?”江震说出这句话都觉得好笑,“爸,麻烦你弄清楚,郭亮的事是我压下来的,我若是当初不保他,股票那会子就该跌了!而如今,将这件事捅出来的,是你的乖孙子周延深,是你那搁在心窝子里疼着的,你好大儿的儿子!您今天倒是有趣,把火发我身上,但这个冤屈,我可不受。”
“郭亮被调查,我一早便知道了。先前延深一直顾忌着,怕伤了明正的基底,也事先请示过我,是我让他去检举的。”兴许也是年纪大了,又或者面对自己的儿子,江河始终不想把话说那么重。
但这话却彻彻底底激怒了江震,怒气一点点发酵,江震冷笑一声:“那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你都放任周延深来对付我,对付你的亲儿子,我还能说什么?我算是知道了,不管怎样,你都不想让我坐在这个位子。对你来说,只有江勉才配。”
“江震!”江河听着江震的控诉,忍不住低喝道,“如果我真要对付你,我会让你在这个位子上坐了二十多年吗?!”
“那是因为你没得选。”最薄弱的那层父子关系既然已经挑破,江震也不想再装什么父慈子孝,“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一直看不起我?我哪一点比不上江勉?就因为他是长子?他是最大的?所以他就该执掌明正?”
江河无声地闭了闭眼,这一瞬间,他似乎又佝偻憔悴了许多,这是江震多年以来的心结,也是他的心结:“……因为你最像我年轻的时候,你大哥却像你母亲。你有血性,有野心,待人处事稳重老成,这些我都知道。可实际上,你也是最激进的,也容易陷入情绪无可自拔。你这样的性格,不适合执掌明正,但却可以辅佐你大哥。”
这么多句话,江震只听进了“不合适”三个字,他从喉咙滚出一抹讥讽的嗤笑:“不适合?我把明正带到如今的成绩!怎么不适合?!江勉性格温吞,放在如今的市场,他哪能分一杯羹?!”
果真是应了江河所说。
江河两鬓斑白,看着已然“魔怔”的儿子,痛心不已:“是,你是为了明正殚精竭虑,可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还能不清楚?!FDP06,制酒计划,走私……甚至……”
甚至是杀人。
哪一桩,哪一点冤枉了他。
谁知江震丝毫不深以为耻,反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摇头低笑:“我还以为周延深多重孝道,这些事他居然也敢告诉你,也不怕你这身子骨受不住。”
“不过爸,你果真老了,就别再抱着你那些过时的教条规矩规训我了。”他看着江河,唇角笑容渐渐敛起,“如今的世道,做生意就是得无耻,没有利益捆绑,没有金钱开路,谁会帮你?谁肯帮你?我今天话都可以撂这儿,京市没有哪家企业是彻底干净的!用你和江勉那套执掌理念,那明正就是一块被群狼环伺的肥肉!你们谁都保不住!”
江河心头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江震沟通。
江震终于将内心那股滞闷烦躁的怒火宣泄,但头疼却是一点也没缓解,反而因为过于激动而愈发严重。
他疲惫地靠回沙发上:“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海外出口还压着几批货,我得过去处理。”
“吴管事。”江震对门口喊了一声,让管事把江河带回北楼。
\t\t\t\t\t\t\t\t\t', '\t')('\t\t\t\t轮椅刚调转方向,江河也像是在这无休止的争吵中感到厌倦,他只说了四个字:“你收手吧。”
管事抬眼看向江震。
江震只低着头,父子离心,他们谁也没看着谁。
“我不可能收手。”江震铿锵有力的给出了回答。
事情做都做了,这个时候谈什么收手。
无言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