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的梁沉看了眼手机,意味不明地勾唇笑了一下。
等江震发表完感谢,轮到江河致辞。
轮椅不方便抬上楼梯,江董的拐杖也还没找到,便由谢时舟搀扶着江董登上楼层平台。
话筒夹杂着一丝轻微的电流声,谢时舟有些不放心,但江董深深看了他一眼,谢时舟忽然醒悟,放开手,退至一旁。
江河曾几何时也是在整个京市、医药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哪怕是一头年迈的狮子,那也是狮子,尽管今时今日雄风不再,但也决不允许在这种场合露出任何的软肋。
他挺拔脊背,清了清嗓子,道:“很高兴诸位不远千里来给我这个老头子拜寿,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也希望大家日后岁岁平安如意,后福无疆!”
话落,宴会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按照流程,江震正准备抬脚过去接过话筒收尾,却见江河枯瘦的脸上,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江震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未等他做出反应,江河已然宣布——
“今日,趁着诸位都在,我江河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个人。”
全场悉数安静,目光也都凝聚在江河身上。
只听江河铿锵有力道:“——他就是我的长孙,也是前明正医药继承人江勉的儿子,江延深!”
慷慨激昂的话语从音箱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台下众人哗然一片。
“江延深?居然真的回国了?”
“江其帧前脚进了局子,后脚这江延深就回来了,也太赶巧了。”
“嘘,你小点声,这还在人家场子里呢。”
七嘴八舌,一人一句。
谢时舟站在江河身后,神色有些恍惚。
Jiangyanshen?
哪个yan,哪个shen?
是撞名了,还是谐音字?
困惑间,他在这哄闹吵嚷的宴会厅中,灵敏地捕捉到一双皮鞋踩在大理石砖面的声音,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前似乎站着一道逆着光的高大身影。
那人一身西装,外披一件深黑色大衣,阔步走来。
就仿佛一步一步地走在谢时舟的心上,不……不是心上,是悬于高空的钢丝上。
全场人的目光也都无声追随着这位回国的江家大少。
谢时舟只觉寒冷潮水无声漫入,心脏也被缓缓冻住。
直到对方抬脚走上楼梯,走出昏暗,面容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谢时舟面前时,他的心脏彻底凝固。
全身血液在这一刻仿若停止流动,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
看着周延深。
又或者叫江延深。
江勉的……儿子……
江勉……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