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同时也因为他回国要带走实验室内的FDP.X而起了争端,被滞留了一段时间,但最后碍于他的确是该植株的第一发现人,也是他在雨林寻找了一年,再加上国内不少学者谴责这种行为,谢忠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被放回国了。
后来的事吴永强几乎也是亲历者。
“你父亲回国后继续和教授,也是我和阿平的导师一起研究FDP.X。最终,我们成功从中提取出了一种具有成瘾效果的FDP06。”吴永强将手中红酒递给谢时舟,“这红酒里边,就暗含着这种物质。”
谢时舟垂着头,红酒酒瓶的冰凉贴着指腹,他缓缓蹙起眉间,顿时明白了其中关窍:“所以,FDP06就是您刚刚所说的‘计划’?”
“可以这么说。”吴永强道,“当时我们在提取FDP06上耗费了不少经费,而这些经费都由明正医药承担了。”
吴永强知道谢忠平和明正医药的二少爷江震是同一寝室的室友,因为这层关系,江震将他们实验室的情况告诉给了当时明正医药的继承人江勉。
恰逢当时明正医药准备投资几个实验室做药剂类的科研项目,而江勉也对FDP.X感兴趣,于是便宴请实验室众人吃了顿便饭详聊,聊完后大概是认可他们团队的实力,没多久江勉答应了投资。
但他们没想到最后提取出来的物质虽然也能在临床医用中发挥效用,但与之伴随的是强烈成瘾致幻的副作用。
于是,实验暂停了一段时间。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如果就此停止,之前的心血努力将会付之东流。
但若是继续研究,前路未卜,没有任何人能够确定这个项目到底能不能成功。
这种低迷的时候,是江震力挺他们,才让他们重新振作,开启了实验。
江震甚至慷慨激昂地说:“如果你们就此止步,那我们国内或许将会错失一个足够令整个医药学界为之震颤的伟大发现”——直到现在,吴永强一度觉得那句话实在太过自我标榜,但在他们二十来岁的年纪,这句话也的确能够激励他们。
“后来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变成了以如何降低FDP06的副作用为主。”吴永强说。
谢时舟总觉得有些古怪。
这不符合他对江震的了解,江震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追本逐利,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谢时舟问:“那后来呢,这和我父母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您这么确定是江勉所为?”
“因为这项研究最初,就不是为了研发什么独一无二的药剂。”吴永强苦笑一声,道,“我们也是在研发后期才知道,就算将FDP06的副作用压到最低,它仍旧会刺激人体的神经系统,产生亢奋和快感,使人上瘾。”
“我们在报告会上详细阐述和讨论了这一点,但据我所知,江勉不顾我们对实验数据的推测,开启了利用FDP06制酒的计划,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制药,他只是在利用我们将副作用降到最低,好叫人察觉不了,检测不出。而FDP06这种物质,只要沾上一点点都能叫人成瘾,何况一瓶酒。”
“至于你说我为什么能够确定……”
那天他记录下最后一个数据后,伸着懒腰离开了实验室。
没想到休息室还亮着灯,他猜应该是谢忠平,他知道谢忠平做实验会做到很晚。
他原本想打个招呼,却听到里边传来吵架声。
也就是在这个档口,他听到了有关FDP06的制酒计划。
但那会他年轻,他深知若是被别人知道他无意听到了这些,难免引起祸端,所以也不敢在研究院逗留太久,赶紧下楼回家。
楼下就是一小片被规划出来的停车场。
借着不太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了自己的车,以及江勉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