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是那么好受了。
将最后一个酒罐搬上高地,紧急救灾也算是初步完成了。
文樊在和经销商负责人核对受灾情况,周延深靠在一旁的白灰墙上,平日极其在意自己英俊形象的人此时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他垂着脑袋,衣服上下湿答答的沾满了灰,后腰也不知从哪儿揩上了颜料,青红了一块。
谢时舟和文樊简单嘱咐了几句后,便径直走向周延深。
周延深似有所感地抬起眼,微微直起身,朝他勾唇笑道:“都处理好了?”
“还没有。”谢时舟说,“我让文樊先留在这里。”
周延深依旧满脸堆笑:“那我送你回去?”
谢时舟伸出手说:“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去医院。”
周延深一愣,小声腹诽:“这都被你知道了……”
方才在用膝盖托住酒罐底部的时候,没留神踩中了一块酒瓶碎片,那碎片也是够锋利的,他不用看都知道鞋底都渗透了血。
周延深迎着谢时舟冷硬的目光,讪讪地从裤兜掏出车钥匙给他。
“你能走吗?”谢时舟问。
“能!”周延深估计也是不想叫他担心,还在原地单脚蹦哒了两下,见谢时舟脸更沉了,便默默止住动作,小心翼翼地不敢说话。
谢时舟没和伤患计较,搀扶着周延深坐上车。
周延深还怪心疼的:“我的爱车……脏了。”
谢时舟知道周延深习惯用插科打诨缓解气氛,但他实在没心思搭腔。
海市第三医院就在附近,情况特殊,也来不及挂号就先将人送进去做简单的清创手术,术后谢时舟才将手术费用缴清,也包括一部分的住院费。
周延深做完手术便转到了高级病房。
住院部的医生来例行嘱咐了几句。
周延深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因为伤的是脚底,这些天最好就是不要随意行走,伤口也不能沾水,免得影响恢复。
谢时舟都一一记下。
其实周延深也没觉得多疼,但见谢时舟因为自己腿受伤而面露关切,居然又给他爽到了!
将医生送离,谢时舟转回身,原本温和的眉眼也骤然冷了下来。
周延深方才还在窃喜的神色没来得及敛起就被抓了个正着,他此时就像个等待挨批的小朋友,不敢吱声。
谢时舟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似乎对周延深这二百五深感无奈:“你总不能不顾着自己。”他顿了顿,又说,“之前在翡翠号上也是,你那时才见过我几次。”
就冒那样大的风险,何况……
何况后来他还听文樊说,整个聚合投资都知道周延深有个心上人,自打他从翡翠号上回来,便时常心不在焉。有时候去他办公室,总看见他对着地图上的某个点发怔。
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公海跑一趟,花重金组建委托救援队打捞他的爱人,整整三个多月,讲得别提有多深情,多刻骨铭心了。
文樊当时边讲边长吁短叹,问谢时舟这个当事人有什么想法。
谢时舟还能告诉他?
他让文樊别整天瞎打听这些八卦。
……
周延深小声反驳:“我哪儿没顾着自己了?我若是不顾着自己,任由自己错过你,失去你,那我岂不得肝肠寸断了。”周延深越说越理直气壮,“而且,我要是不那么做,我敢保证,你压根就不会记得我。”
谢时舟神色一怔,指尖仿若触电似的微微蜷了一下。
这人怎么……
嗔怪的话语在唇边转了半晌,最后才无计可施地冒出一句:“……傻子。”
周延深见谢时舟又不说话了,以为自己又惹恼了他,期期艾艾道:“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