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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血型O,准备血袋和保温毯!”
“呼吸机已佩戴,开始清创缝合……”
耳朵咕隆隆地灌进海水,他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依稀辨别出他似乎在手术室中。
眼皮被翻起,浅薄的光影投了进来。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深的梦。
……
豪华卧室内,微风从阳台玻璃门的缝隙溜了进来。
卧室细软的床上平躺着一个面容清隽的男人。
男人长睫轻垂,双眼阖着,碎发温顺妥帖地散落在额前,眉毛往下半寸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他薄唇轻抿,呼吸也浅浅的,像是平静地睡着了。
不久,那侧放在身子旁的右手指尖轻轻一蜷,缓缓睁开了眼皮。
“你醒了。”
谢时舟勉强适应着光线,寻着声源望向那人。
江震将一本财经杂志合上,目光示意站在一旁的佣人。
佣人会意点头,上前将谢时舟床边的支架撑起,一碗热气腾腾、撒着些许葱花的鱼片粥搁在了谢时舟面前。
谢时舟要直起身,佣人察言观色地往他腰后塞了一个小软枕。
“江总。”谢时舟的嗓音含着许久未说话的嘶哑。
“医生嘱咐了,这些天你需要吃点流食,食谱佣人已经拟好了。”
谢时舟还未完全恢复,嘴唇苍白似雪,他动了动唇,欲说些什么。
管事望了卧室内的佣人们一眼,大家心领神会地鱼贯而出,给江震和谢时舟留足了空间。
江震的目光在谢时舟脸颊停留片刻,双手自然地垂在身前,像是在回忆:“上一次你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还是上小学被绑架的时候。”
谢时舟垂着头,一言不发。
那次也是江震带人及时赶到,将他从面包车内救了出来。
此后,江震对他的保护可谓说到了密不透风、固若金汤的地步。
而那群绑架他的罪犯也被江震托人揍得只剩一口气才丢进了警局。
谢时舟自小就很了解江震的手段,也明白只要江震想知道,他的一切几乎无所遁形。
此刻,在江震看不到的地方,谢时舟的指尖不由得嵌进柔软的被褥。
光线穿过玻璃窗落在谢时舟的侧脸,在另一边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半垂眼睫。
安静空气中似乎流动着某种对峙的寒光。
最终,谢时舟不再做无意义的挣扎,气馁地开了口:“江叔叔……”
自从谢时舟进入明正医药,他对江震的称谓也从江叔叔变成了江总,从未改变。
但此时,他这一声江叔叔,就意味着他向江震妥协。
“翡翠号上有我母亲的遗物。”谢时舟说。
但这番解释并未引起江震多大的起伏,他和谢时舟都明白,他要的不是谢时舟的解释,而是谢时舟放下倔强,放下逐渐丰满的羽翼,向他低头,始终停泊在他们江家的避风港内。
同时,江震也是矛盾的。
他希望谢时舟能够在万青酒业独当一面,将来和江其帧从他手中接过明正医药,共谋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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