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起哄声中,进退两难。
这时候走人,以后想融入班级大概会更举步维艰。
匆忙之间,不知为何,她的目光忽然和坐在靠墙角落的人对上了,短短几秒。
但是骆从映确定,少年黑眸凉薄且微嘲的神色扫过的是自己。漂亮的薄唇微勾,而后移开了眼。
攥紧麦克风,她转过身:“麻烦原唱开一下,我不太会这首歌。”
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
圣诞老公公穿太多受不了
经过了原野度过了小桥
……
你脱掉我脱掉大家都脱掉
你看我们不避风霜烦恼全脱光光
你脱掉我脱掉通通都脱掉
听听大家的笑声就知道这笑果有多和谐,但骆从映连做个表情都觉得累,回去的路上坐在地铁上,把头靠到冰凉的杆子上,差点坐过了站。
周三慕钦解决完自己的事情,没有再请假,去完教导处后已经是第二节音乐课结束,一到班上就有人冲过来,差点扑到他身上,慕钦撤后了两步,看似笑着实则微皱拧着眉:“怎么了?”
班上最皮的胡琦,数竞时跟他一个队的。此时笑得脸快裂了,捧着相机:“我们学委拍的,你看看,我的妈我们那天为什么没去看啊哈哈哈哈哈哈!”
慕钦接过相机,往旁边的墙上随处一靠,看向屏幕:是个清晰的侧影,在丢着铅球,因为离沙坑不远,用歪歪扭扭的动作把球扔出去后,重心不稳,退了几步踩着沙坑的边缘一头栽了进去。
背朝后,但头先下去的。
那一嘴沙吃的有多爽,骆从映觉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唯一庆幸的是大家基本都在远远的观众席上给短跑的人加油,没什么人看见。
谁知道石硕蒙着头乱拍,把她录了进去。那表情太经典,慕钦看着画面里女生犹如鸵鸟扒开沙子呛得半死时,失笑:“这谁录的?”
话音没完全落下,一声桌子倒了的巨响突然静止了空间的所有声音。
骆从映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她身前的桌子贴她贴得太紧了。
但她也不打算扶,经过慕钦时淡淡扫了他一眼,冲出了教室。
石硕在后面不安地推了推眼镜,踌躇着要不要跟上。
慕钦无语地耸肩:“不是,我做什么了?”
崔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拍了拍他肩,叹了口气:“青龙这破名字还是你起的呢,老许因为她在学习小组里怠惰--的学习态度找她谈了几次了,你是不是跟她说好了?”
挑了挑眉尖,少年下意识就要否决,却停在了半空中。
真是糟糕透顶的十七岁。
骆从映觉得连晴天都在笑话她,恐惧的事一件件发生,好像跟她过不去似的。
她妈说你太爱面子了,可根本不是这回事。
就是没有把每件事都做得令自己满意的天赋,也没有轻易遗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