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酷暑,夜市大排档生意火爆,划拳声、摇骰子声充斥于耳,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阿泰豪气灌下最后一口冰扎啤,将空酒杯重重搁下:“嗝,又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一天!”
小弟殷勤给他倒酒,不忘提醒:“现在是晚上。”
阿泰背的侄女日记小区南大门。
洛争下车,从钱夹里摸出几张崭新的钞票,递给小弟:“辛苦了,去吃点宵夜。”
“谢、谢谢洛哥!”小弟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望着洛争走进小区的背影,满脸幸福地将钞票抱在胸前,这可是洛哥亲手给的钱,他回家一定要裱起来!
洛争七拐八弯走了许久,进入10号楼,乘电梯上9层,站在0901门前,伸手按到门铃上,还没按下,面前的实木门突然开了。
于盛桥穿着睡衣站在门内,静静望着洛争。
洛争看了眼他手里拎着的垃圾袋:“倒垃圾啊?”
说完意识到对方没戴人工耳蜗,是听不见他说话的,于是他指指垃圾袋。
“嗯。”于盛桥声音低沉,微有些哑,“进来吧。”
他将垃圾放到门外鞋柜旁,拿出一双拖鞋给洛争。
洛争穿上拖鞋,进入室内,径直往浴室方向去。
这次洗澡花的时间比较长,用了二十五分钟。于盛桥戴上了人工耳蜗,坐在床上看书,见洛争出来,他将书本反扣在床头柜。
洛争穿着浴袍,站在浴室门口没动。等于盛桥关了灯,拿开枕头躺下,他才走上前,慢慢爬到床上,一边膝盖跪在于盛桥肩侧,以一种非常色情的姿态大大分开两腿,让腿心正对着于盛桥的脸。
窗帘没有拉得很严,细碎月光倾洒进来,隐约能瞧见眼前风景。于盛桥顿了会儿,伸手按住洛争大腿,在对方配合着往下坐的同时,仰脸含住那花瓣一样的穴。
以前经常是先用舌头舔,等舔开了流水了再吸,今晚洛争似乎有些激动,刚坐上来就湿得不成样。
于盛桥喉结滚动,咽下满嘴咸腥淫液。他想,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
洛争今晚确实喝了点,他喝酒不上脸,哪怕醉了七八分,脸色也与平时无异。虽然酒量一般,但他酒品还行,醉了不吵不闹,倒头就睡。
但他今晚没到醉的程度,只是整个人飘飘然,像浮在云端,也不知是酒精作乱,还是……
“嗯,啊…嗯呃,啊、啊…别,别吸那么用力……”
于盛桥不为所动,渴极了似的将源源不断流出的暖热淫汁吞入口中。
洛争双手扶在床头,腿根剧烈痉挛,仰头尖吟着迎来鱼水母月亮小白马,色彩鲜艳,充满童趣。
“哪个小朋友画的?”
“不是小朋友啊,成年很久了。”
洛争懂了,是周免。
秋刀鱼上桌,洛争拿了一条递给陈靖:“你俩吵架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陈靖叹气,接过烤得香喷流油的秋刀鱼,张嘴咬一大口,烫得差点跳起来。
“还有这么多呢,没人和你抢。”
确实有不少,洛争爱吃鱼,他点了六条。
“哇靠,烫死老子了。”陈靖烫得眼睛发红,伸手去拿冰啤酒,一不小心握住洛争的手。
陈靖:“?”
洛争将手机屏幕朝向陈靖,给他看周免刚发来的微信消息:“他说你这几天胃不舒服,让我看着你,不要喝酒。”
陈靖啧一声,收回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想喊服务员来瓶苏打水,一扭头,冷不丁和一人撞上视线。
洛争跟着抬眼,然后看见了于盛桥,和他身旁的长发大美女。
怪不得把他赶走,原来是佳人有约。还说要睡觉,骗子。
电视里说得没错,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好看的男人也一样。
陈靖回正脑袋,看洛争,洛争淡淡收回视线,转向刚给别桌送完烤串的服务员:“这里,麻烦来瓶常温苏打水。”
“这就是你说的做烧烤很好吃的地方?”祈世薇好奇地四下看看,环境脏乱嘈杂,但食物的味道闻起来很香,她大咧咧往看起来并不很干净的廉价塑料凳上一坐,随手将身价高达几十万的名牌手提包往小方桌上一放,指指于盛桥耳朵,“这么吵,你受得了吗?”
于盛桥面色平静,延迟片刻才慢声回复:“还好。”
其实不怎么好,外界噪音太多太杂,他没办法清楚及时地分辨出好友的声音。
“上一次在蓉城吃东西,还是初二那年,我们几个死皮赖脸,非要跟你到外婆家做客……”
祈世薇微想起以前,那时的于氏家族是何等风光,她垂下头,眼里满是落寞之色。
于盛桥早就抛下过往,他只在意眼前风景。视线越过祈世薇肩头,落在偏左前方的桌子上,洛争低头吃着秋刀鱼,面前的不锈钢铁盘里已经摆了三条完整的、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
那人上辈子大概是只猫。
“这次没办法待太久,项目一结束就要回纽约,盛桥,我在电话里说的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那边,有我和文赫在,你肯定能拥有比现在更……”
“世薇,”于盛桥语气真诚,“谢谢你。”
祈世薇略微一怔,从他温和的话音里窥见了不容改变的决心。
“你喝这么多,能行吗?”
洛争慢半拍点头,又拿了串烤大虾,慢慢剥起壳来。
“那女的,跟那谁,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洛争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都这么晚了,他们……”
突然一阵哄闹声打断陈靖的话,不远处几个小年轻把啤酒当香槟使,在给同伴过生日,个个面红耳赤左摇右晃,一看就是喝高了。隔壁桌坐了两男两女,四处喷溅的酒液弄脏了女孩子的连衣裙,两方起了冲突,争执、推搡,刺耳的吵骂声交杂成一片。
于盛桥扶在桌沿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微微侧头,痛苦地闭了下眼。
洛争突然起身,绕过一张桌子,快步走到于盛桥身边,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伸手拿掉挂在他耳上的外置机。
祈世薇大骇起身:“你谁啊,拿我朋友东西干什么?”
洛争没理她,将东西放自己兜里,朝那群快要打起来的年轻人走去。
陈靖已经做好了给十几个人付医药费的准备,却没想到以往路见不平总是以暴制暴的洛争今晚突然转了性,客客气气地和对方商量能不能小点声。
没人理他。
“大晚上的,不要扰民。”
还是没人理。
洛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钢棍,谁知道那玩意儿哪来的,可能是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那几个年轻小伙子带来的,反正现在它到了洛争手里。
然后,众人眼睁睁看着他面不改色将管径五公分的钢棍生生拧成了麻花状,拿着往地上一拄:“你们再继续我就报警了。”
“……”
“……”
“……”
一时之间,大排档里鸦雀无声。
也不知道是谁更想报警。
祈世薇目瞪口呆:“那、那是在表演魔术吗?”
于盛桥看她口型,摇摇头,祈世薇以为他也不知道,看了看迅速结账离开的两桌人,又看看丢掉麻花棍拍拍手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洛争,压着声音说:“你那个东西……”她指指于盛桥耳朵,“好配吗?看样子是拿不回来了,我想办法帮你重新配一个。”
“家里有备用的。”于盛桥按亮手机屏幕看时间,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工作,早点回酒店休息。”
“好吧,那我先走了,过几天闲下来再约你,可不许不给我面子啊。”
将祈世薇送上计程车,于盛桥转身走回洛争身旁,朝他伸出手。
洛争一动不动,盯着那只手。以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手好看,现在不是大少爷了,手还是好看。
“给我。”
洛争摸着兜里的东西,不给。当时做植入手术,总共花了37万,于盛桥身上分文没有,是洛争掏的钱。
他花的钱,就是他的东西。
洛争扶着桌子站起来,身子晃了一下,陈靖伸手去扶,洛争却先一步被于盛桥扯了过去。他没给陈靖任何眼神,只盯着洛争:“你是不是醉了?”
洛争摇头,一字一句很慢地说:“给你可以,你也得给我。”顿了会儿,想起来于盛桥听不见,拿出手机要打字,于盛桥没耐心看,直接把他拉走了。
留下陈靖一人独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重新回到0901,洛争那边要不要也派几个人?”
洛争到陈靖身旁坐下,伸手掸了掸烟灰,沉吟片刻,说:“我来安排。”
陈靖明白他是想亲自挑选几个靠谱的,点点头,转而说起另一事:“越南那边有笔生意,我后天飞一趟,大冬跟我,家里边,你帮忙照看着点。”
两人又聊了会生意上的事,直到书房的门被敲响,洛争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我走了。”
周免端着果盘进来,对洛争说:“吃点水果再走。”
洛争拿了几颗车厘子,挥手告别。
周免走到沙发前,刚将果盘放下,人就被拉到陈靖怀里。周免“啊”一声,小心坐着陈靖的腿,尽量将身体往左边倾斜:“你轻点。”
陈靖往下扯他宽松的居家裤,露出绵白的屁股,抓揉两下:“啊什么,还没进去呢,就让轻点。”
周免被他故意曲解的话闹得脸红:“我是让你小心腿。”
“没那么脆弱,结实着呢,坐一个小时没问题。”
周免下午才刚坐过一个多小时,不是很想再坐,低头小声说:“有点疼。”
“我轻点,再来一次。”陈靖边说边剥裤子,贴在周免耳边,“最多半小时,做完就睡觉,好不好?”
周免永远学不会拒绝陈靖,红着脸配合他脱裤子,陈靖揽着周免亲他脖颈,揉他屁股,周免小声哼哼,在他怀里发抖。
虽然周免嘴上没说过,但陈靖知道他喜欢被揉屁股,他的屁股很敏感,像饱满多汁的蜜桃,稍微加重力道揉搓一会,就能挤出腥甜的春水。
周免听见裤链拉开的声音,从意乱情迷中稍稍回神,摸出兜里的安全套,撕开包装,不由分说给他戴上。
陈靖皱眉:“太紧了。”
周免不会再上当了:“不紧。”
陈靖认命,扶住周免的腰,抵着他后穴慢慢往里插。不管做几次,周免永远没办法很好地适应陈靖远超过平均线的傲人尺寸,才进一半他就红了眼,让陈靖慢点,陈靖忍不了,挺腰入到底,抱住周免细细发颤的身躯,吻他水润的唇,周免扭开脸,含泪抱怨:“太大了。”
“不大。”
周免噎了一下,红着眼瞪陈靖,试图跟胡搅蛮缠的他讲道理:“我给你买的套是最最大号,你戴上肯定不会紧的,那你想想,你都用最最大号了,还不大吗?”
陈靖被他可爱到了,更忍不了,只想狠狠操他。
男人怎么能光想,想了就要做。
“啊!啊,啊…等、等一下…嗯呜,陈靖,慢点……”
陈靖往后靠入沙发里,略微调整姿势,没给周免太多喘息的时间,挺腰凶悍地顶操起来。
周免被顶得坐不稳,腿间半勃的阴茎滑稽地来回甩动,后知后觉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他胡乱扯过搭在沙发扶手的防晒衣:“门,门没关……”
他一紧张下面咬更紧,陈靖发出爽快的叹息,掐住他细瘦的腰,挺胯一记深顶,周免哆嗦着软下去,被陈靖接住,堵住嘴攫取了呼吸。
“没事,没人进来。”
“嗯唔…不行,太深了,呜…陈靖,轻一点,哥…哥哥……”
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一阵关门声,动静挺大,大到有些刻意。
陈靖用防晒衣围住周免,周免将脸埋入他颈窝,哭喘着泄了身,陈靖沉声喟叹着,缓了会儿,拔出来,扯下灌满精液的安全套利索打了个结,丢垃圾桶里,整理好着装,左右看看,从沙发缝里拿出洛争的手机,起身走出书房。
“我按了门铃,你可能没注意听。”洛争从陈靖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没打扰你工作吧?”
陈靖双手抱臂,懒洋洋倚在门边看他,嗓音微哑:“你说呢。”
洛争没多少诚意:“抱歉。”
解锁手机,发现有三个陌生未接,洛争敷衍地摆摆手,转身离开。
陈靖反锁了门,回到书房,见周免裹着薄毯缩在沙发角落里,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陈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没事,洛争问有没有打扰我工作,我说没有,我在打印文件。”
周免扯下毯子,露出红红的眼睛:“他信了吗?”
“当然信了,他多傻呀,你又不是的是不是我女朋友,我说是,他们都很好奇你长什么样,问我什么时候带嫂子给他们看。”
“我寻思着,把嫂子介绍给他们之前怎么着也得先同居一段时间吧。”
“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搬进来呢?”
于盛桥听不见,却好像还是被他吵到了,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扭头问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洛争有心没胆,觉得还没到时候,不敢真问,举起手机,语音转文字。
“早餐吃什么?”
于盛桥脸都不洗了,搁下牙杯,转身走出洗漱间。
“不吃。”
“……重新佩戴新的体外机,是需要一段适应期的……也不用太过在意,保持情绪稳定,尽量不要长时间待在嘈杂的户外环境里……”
于盛桥手里拿着新的耳蜗外机,静静看着洛争和医生对话。洛争的问题真的很多,到最后医生的表情都有些无奈了。
从这个医院出去,坐上车,去往另一个医院。护士帮于盛桥更换脑袋上的药纱,洛争在一旁看着,突然皱眉说:“轻点。”
新来不久的小护士手一抖,连忙道歉:“对不起。”
于盛桥拉住洛争的手,洛争表情缓和下来,心想,终于理我了。弄好后到药房拿药,离开医院,回家,整个过程里,于盛桥没说一句话。
刚才拉他手的时候,洛争还以为他已经不生气了。进了家门,再忍不了,洛争开口问于盛桥:“早饭不吃,也不和我说话,你怎么了?”
于盛桥不说话,拿掉耳蜗外机走进书房——说画室可能更准确些——他喜欢在无声的环境里工作。
洛争跟过去,站在门口看他挽起衬衫袖子,开始摆弄他那些价格不菲的画具,还都是洛争给买的呢。当年陈靖笑话他,就你这样还搞什么强制啊,好好跟人谈场恋爱吧。
洛争是不想谈恋爱吗,他比任何人都想跟于盛桥谈恋爱,但于盛桥不跟他谈啊。其实在于盛桥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里,两人关系处得挺不错的,洛争生怕于盛桥跑了,每晚抱着他睡觉,于盛桥最初很不适应,到后面也慢慢习惯了,他那阵子几乎不怎么讲话,只偶尔会和洛争说一两句。说实话,洛争挺怀念那段时光,他的初吻就是在医院病床上被半睡半醒的于盛桥夺走的。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洛争疯狂迷恋上了于盛桥的嘴唇,然后才有了后面半强迫的骑脸行为。好吧,他承认当初确实做得过分了些,但于盛桥也并非全无责任,之前在医院里明明挺好的,日常里一些眼神和动作也能看出来分明是对洛争有意思,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天他就不搭理洛争了,无论洛争怎么伏低做小,好言相哄,于盛桥就只是冷脸对他。洛争好不容易才把被弄得支离破碎的人给拼了起来,当然不敢说什么重话,那一年正好是对陈靖至关重要的一年,洛争拿人手短,自然得给人拼命,可能也有些忽略了于盛桥,导致两人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
后来……
后来洛争就忍不住开始干混蛋事。软硬兼施把于盛桥弄去做植入式人工耳蜗,完了带回家“关”起来,养了一阵,心痒难耐,某天酒后上头对于盛桥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于盛桥当场就把耳蜗外机摘了装听不见,于盛桥脸皮薄,但洛争脸皮厚啊。于盛桥不要,他就非要。
于是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开始了。
“让一下。”
洛争回神,往门边靠,于盛桥走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一筒晾洗过的水彩画笔。
擦身而过时,洛争捉住于盛桥的手,从他口袋里把耳蜗外机拿出来,为他戴上。
“为什么生气?”
于盛桥抽回手:“没生气。”
这分明就是生气了,还不承认。回家路上,洛争用手机查了资料,网上说遇到女朋友生闷气的情况,别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
于盛桥看他。
洛争又说:“我肯定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惹你不高兴,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于盛桥终于开口:“你以后能不能别在说话的时候刷牙。”
“……”洛争不是很理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好的,我记住了,我会改。”
“还有……”
还有?洛争悄悄挺直了腰。
“我不喜欢别人穿我的衣服,你下次来,记得自己带。”
“好,自己带。”洛争下意识接话,完了一琢磨,今天带两件,明天带两件,四舍五入就是同居啊!洛争心里乐开花,面上摆出诚恳认错的态度,“记住了,我改我改。”
于盛桥在书房里待了很久,出来已经是傍晚,洛争留了张纸条,饭菜在桌上,他有事先走了。
于盛桥对着那行狗爬字看了好一会,将纸条折起来,回到卧室,放进带锁的小抽屉里。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发现里面多出几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于盛桥伸手摸了摸。洛争给他买各种名牌,自己穿衣服不讲究,基本都是纯棉质地的背心短袖和运动长裤,黑白灰色调,虽然简单,但他身材比例好,随便穿都好看。
于盛桥微垂着眼,摩挲着指间的纯棉布料,洛争对他“用强”的那天晚上,穿的好像就是这条裤子,当时他只脱了一边,还套着裤子的那条腿跪在于盛桥脑袋旁,他至今还记得那种柔滑绵软的触感……
砰!
于盛桥关上衣柜门,单手捂脸静立片刻,转身进了浴室。
烧烤大排档里,洛争一边吃秋刀鱼一边听阿泰汇报工作。
其实哪有什么工作,就是走个流程,虽然洛争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脑,基本不管集团运作的事,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板,在小弟们面前,该做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
“嗯,知道了。”洛争心说,这秋刀鱼味道不错,等下给于盛桥打包一些带回去。
“吃吃吃,你俩还有脸吃!光天化日被人打成这样,以后别说是跟我混的,老子丢不起这人!”
后桌被训的两名小弟闻言放下手里的烤串,羞愧地低下头。
洛争回头看去,鼻青脸肿,一人吊着一条胳膊,看着很惨,但在洛争眼里这都是皮肉小伤。
“怎么了?”他问阿泰。
“ktv有人闹事,丢人的家伙,没打赢。”
洛争把这话听进去,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鱼。这时兜里电话响,他掏出来,见是于盛桥,立马接起来。
“……我在小区旁边的大排档,没,没喝,就随便吃点东西,什么?手指头割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好,我现在去买。”洛争说着站起身,“你坐那别动,等我,马上就到。”
阿泰跟着起身:“洛哥,我送你。”
“不用,你们继续。”洛争横穿马路,跑向斜对面的药房。
受伤小弟望着洛哥焦急跑远的背影,没忍住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
阿泰恨铁不成钢地丢了个空易拉罐过去:“看什么看,人家是女孩子,是洛哥的心肝宝贝小公主,你是什么东西,就算手折了明天也得给老子正常上班!”
“知道了泰哥。”
“别有气无力跟个娘们似的,背挺起来,羊腰子给我使劲吃,等养好了伤,给我去打爆那群龟孙的狗头!”
“是!泰哥!”
于盛桥盯着渗血的指尖出神,直到开门声响。
“怎么没锁门,下次记得锁。”洛争走到于盛桥身旁坐下,一手拿创口贴,捉过于盛桥左手,皱眉看着被划破一道小口的食指指尖,在涂云南白药粉和直接裹上创口贴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张嘴。
于盛桥手猛一颤,试着往外抽:“洛争!”
洛争吮净指尖的血,才将于盛桥的手指吐出来,拿着创口贴仔仔细细给他裹上。
“以后想吃水果不用自己动手,等我给你削皮。”
“你有病吧,我又不是残废。”于盛桥用力将手抽回来,洛争原本握着他手,一个没坐稳,身子往前倾,他下意识伸手,好巧不巧,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
于盛桥闷哼,脸一下憋红了。
“抱歉。”洛争收手坐直,回想了下刚才的手感,他突然朝于盛桥看去,于盛桥扭脸起身,被眼疾手快的洛争一把薅了回来。
“你说的都对。”洛争将于盛桥按在沙发靠背里,“我有病,一直都是你在治,你忘了?”
于盛桥喉结滚动,没出声。
洛争的手隔着白衬衫,沿着于盛桥的腹肌缓缓向下,停在刚才触碰过的地方,微挑了下眉,凑到于盛桥戴着人工耳蜗的左耳旁:“你当然也不是残废,这么精神,怎么可能是残废。”
洛争将耳蜗外机拿下,亲了亲于盛桥红得几欲滴血的耳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看你高潮的样子。”
于盛桥偏头看洛争嘴唇,他能感觉到洛争说话的气息,但不知道他后半句说了什么。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盛桥从洛争手里拿回耳蜗外机,挂回耳上:“你以后说话的时候……”
洛争没等他说完就吻了上去,舔吮着唇珠,含糊应道:“都听你的。”
“我没说完……”
洛争解开他的皮带,利索将手伸了进去,于盛桥喉咙里逸出一声闷喘,跌入沙发靠背里。洛争比自己被摸还激动,知道于盛桥脸皮薄,他喘着轻轻撸动几下,选了个不那么露骨的词来夸:“很烫。”
于盛桥扭开脸,洛争捏着下颌将他扳过来,意犹未尽,再次含住那颗小小的唇珠。于盛桥张嘴迎合,唇舌交缠片刻,他伸手揽抱住洛争,开始强势反击。
呼吸乱了节奏,耳畔全是唾液搅拌的声响和两人交缠在一起的粗沉喘息,洛争头皮发麻,这是于盛桥。不想喊小弟当司机了,他以后要自己开车,没有电灯泡在,可以时不时带老婆出门兜风,吃吃饭,看看电影,亲个小嘴,拉个小手,想想都美。
路上经过花店,洛争停车下去买了束花。哼着歌回到0901,发现于盛桥不在,洛争急了,赶忙给人打电话。
打鱼小丸子的于盛桥眼前,上面写: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车里等我。
于盛桥点头。
洛争到药店拿了几样东西,前后花了不到十五分钟,回去却发现副驾驶不见了于盛桥的踪影,他摸着兜里的耳蜗外机,皱眉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洛争回头,于盛桥捧着两份章鱼小丸子,问他:“很好吃,你吃吗?”
洛争只让他吃一份。
“早知道不带你来,吃这么多路边摊,小心等下闹肚子,晚上还得干活呢,你可不要吃醉了。”
见于盛桥边吃边盯着他看,洛争把耳蜗外机还给他:“最后一个,不许再吃了。”
于盛桥咽下最后一口,说:“我还想吃最后一样东西。”
洛争:“不行。”
于盛桥:“你欠我的。”
洛争:“什么?”
于盛桥接过洛争递来的湿巾,擦了擦嘴,表情淡淡,又翻了一次旧账:“你还欠我一个老冰棍。”
洛争买一箱,拿出一个给于盛桥,剩下的放进后备箱。
回到小区,乘电梯上楼的过程里,于盛桥见洛争双臂挂满五颜六色的塑料袋,还抱着装冰棍的泡沫箱,腾不出手,便又拿了一个老冰棍,迅速拆了包装放嘴里。
“……”
洛争心说,等着。
进了门,把夜市买来的各种小玩意一放,抱着泡沫箱进厨房,归置好冰棍后,洛争直接进浴室洗澡,十分钟后裹着浴巾出来,拿走于盛桥手里刚咬了一小口的第三支冰棍,将他按倒在沙发里,扯开浴巾骑了上去。
“总吃冰的对胃不好,喝点热的。”
于盛桥盯着洛争腿心看,迟迟不肯张嘴。
“怎么了?”洛争拿着老冰棍,照着于盛桥咬过的地方狠狠咬下一大口,冰得一哆嗦,下面跟着紧缩,“我洗得很干净。”
“不是。”一滴水落下,不偏不倚滴在于盛桥唇珠上,于盛桥抿进嘴里,眼眸幽深,“有点肿,是怕你疼。”
“不疼。”洛争臀往下压,非常色情地与于盛桥的嘴唇接了个湿漉漉的“吻”,蹙眉轻抖着说,“好凉。”
也不知说的是于盛桥的嘴,还是自己的。
反正都含过冰块,都凉。
于盛桥掐住洛争腿根,还没舔呢,洛争自己就先被灯光下无处遁形的肤色差刺激得一阵紧缩。他以前皮肤比现在要深些,是自己觉得非常an的小麦色,于盛桥住院那阵整个人苍白得快变成透明的了,洛争天天把人抱怀里,对比之下总感觉自己看起来脏脏的,于是换上长衣长裤,生生捂了一年多,终于捂白了些,但在天生冷白皮的混血儿面前,肤色差仍是不可避免。
于盛桥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有了动作。
淌水的穴缝被软韧舌尖抵住舔开,软热嘴唇紧贴上来,舔咬,吮吸,汩汩流淌的淫水悉数落入于盛桥口中。敏感的蒂头被反复顶到,洛争膝盖软得跪不住,扬手将还剩小半的冰棍丢入垃圾桶,颤抖着去摸于盛桥的脸,白皮肤,深眼窝,高鼻梁,好爽,老婆长得好爽,舔得好爽。
洛争脖子高高仰起,腹腔内一片难忍的热辣酸麻,他没特意压制呻吟,剧烈痉挛着,畅快地享受第一波高潮。
于盛桥伸手抹了把脸,洛争捉起他手,带着满面春潮,色情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湿润的指尖。唔,还好没有奇怪的味道,刚才喷出来那一下实在太爽,爽到令他产生了一种近似失禁的强烈羞耻。
松开于盛桥的手,注意到对方灼热的视线,洛争跟着低头往自己腿心看,泥泞糜红,饱胀湿漉地朝着于盛桥大大张开,像在热情邀请对方进入。
洛争脸皮是不薄,但以前都是关着灯的……
他往后挪了挪身体,试图从于盛桥身上下来,奈何跪了太久又爽过头,起到半途腿发软,于盛桥起身扶住洛争,将他压倒在沙发里,吻住他嘴唇的同时,一手伸到下面。
“嘶…”
于盛桥抽出手指,坚硬充血的部位抵在洛争腿根,发烫的脸颊在他颈边轻轻蹭着。他没说话,但浑身上下都写着“想要”。
正常,刚开荤的男人哪个不是很想要,他也是。区别在于洛争的脸皮比较厚,他捧住于盛桥的脸,先吮几下心爱的唇珠,接着手从衣摆底下伸进去,色情地抚摸掌下紧绷的腹肌轮廓。
“宝贝,身材真好。”洛争咽了口唾沫,“真想操。”
于盛桥警惕抬头。
耳朵还挺灵,洛争胸腔闷闷震动,忍笑说:“你操我。”
“啊…!”
洛争过电似的猛抖了下腰,后穴紧紧绞住于盛桥,于盛桥喘着,从后面掐着洛争的腰,慢慢往里挺进。
仍旧是紧,哪哪都紧,胯下阴茎硬得吓人,于盛桥的心却万分柔软,俯身贴住洛争脊背,循着记忆往刚才的位置顶去,一手伸到前面抚慰他。
“洛争,你真好。”
洛争喘得满头汗,他也觉得于盛桥好,好会揉,好会操,反复顶到前列腺。
快射了。
他反手摸向于盛桥耳朵,于盛桥偏头躲过,腰腹聚力猛顶,洛争“啊”一声,身体颤抖着软下去。
“不摘。”于盛桥拔出一些,揉了揉被撑平的一圈淡红褶皱,又用力插回去,“别忍着,想叫就叫出来。”视线落在洛争股间,那张小小的肉嘴可怜兮兮地颤栗收缩,艰难吞吃着外来的粗大性器,大量润滑剂在高温肠穴内融化,随着进出的动作被源源不断挤出体外,于盛桥看得眼热,掐扶住洛争的臀,加重力道抽插起来。
“呃、啊…嗯、啊啊啊……等一下,于盛桥……盛桥……”
于盛桥翻过洛争的身体,从正面插入,用力揉弄着他被撞红的屁股,气息略沉,边肏边问:“怎么?”
虽然一大老爷们在床上说这话有点尴尬,但毕竟是头一回被肏后面,一来就这么猛,他实在有些受不住。
洛争舔了舔唇:“太深了……”
他盯着于盛桥覆着薄汗的脸,思维发散,难以理解为什么貌美似天仙的老婆下面会长着一根与外貌严重不符的大鸡巴,这该叫什么呢?仙女棒?
洛争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逗乐,笑得浑身颤抖。于盛桥被夹得闷喘,发狠挺腰,一记深捣撞得洛争张嘴大叫,差点丢了魂。
刚才没全部进去,现在才是真的完完全全深入。
“让你笑。”于盛桥严丝合缝抵住洛争屁股,埋在深处缓重碾磨几下,拔出来,带出淋漓水液,他低头看一眼,又重重尽根插入,“欠操。”
洛争被这几下插得大腿痉挛,眼冒金星:“不,不笑了。”
于盛桥掐住膝弯将他身体对折,略微调整姿势,自上而下,深而猛地快速捣干起来。
洛争生生被肏到高潮,阴茎甩动着喷溅出精液,将两人的身体弄得乱七八糟,于盛桥被绞得方寸大乱,俯身又往里深撞几下,紧抱住洛争,粗喘着一口咬在他颈侧。
洛争嘶一声,揽住于盛桥汗津津的身体,有点小遗憾,刚才就不应该给他001,第一次呢,无套内射才够爽。
下次吧。
洛争帮他调整耳蜗外机,懒洋洋问:“舒服吗?”
于盛桥把汗蹭洛争身上,揉揉他胸肌,掀起眼皮:“你又笑。”
“没笑。”
于盛桥一指头戳上他唇角,洛争嘴咧得更开,笑容从一开始的含蓄变成明目张胆:“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太棒了,随时能在床上干死我的那种棒。”
洛争不知想到什么,捧住于盛桥的脸,又开始大笑。
于盛桥拍开那手,从洛争身上下来,背对他静默片刻,回头,洛争还在笑,他一时间并不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棒。
“不干死你,但下次肯定让你哭。”
于盛桥表情很凶地撂下话,下床进了浴室。
洛争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臂弯里没人,下床上了趟卫生间,到衣帽间一看,于盛桥站在落地穿衣镜前,正在往手上戴腕表。
洛争走上前,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张嘴就问:“穿得这么花枝招展,要去哪?”
于盛桥扭头看他:“你再说一遍?”
洛争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白衬衫:“料子挺好。”于盛桥拍开他手,洛争笑了,“我意思是你今天这样穿,好看。”
于盛桥转身面对洛争,洛争立马接上:“每天都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于盛桥本来还想说他两句,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抬腿直接往外走,洛争紧步跟上:“你去哪?”
“和朋友有约。”
“大清早就约啊?男的还是女的?”
于盛桥面无表情睨他,洛争说:“我送你。”
于盛桥不让送,洛争非要送。于盛桥上下打量他,表情让人琢磨不透,半晌,他说:“开车,你行?”
洛争迫切想知道老婆跟谁约,丝毫没察觉危险临近:“行啊,怎么不行。”边说边往卧室方向走,“等我一下,我很快。”
于盛桥跟在他身后,步伐优雅,瞧着斯斯文文,把人往床上按时手劲可一点不含糊。
洛争哪里能料到在自己家里也有被偷袭的时候,挣扎着扭脸去看于盛桥,一不留神脱口而出:“老婆你……”
于盛桥一巴掌甩他屁股上,满面羞恼:“瞎喊什么!”
“对不起我喊错了,嘴瓢。”
刚还说他花枝招展呢,于盛桥才不信他,板着脸解皮带:“错了就要认罚。”
洛争主动递上001。
后面还疼着呢,他让于盛桥进前面。
狠狠罚了他半个多小时,于盛桥舒服极了,俯身吻上洛争的嘴,吻完又去啃他脖子,喘着说:“为什么要我戴套?”
洛争刚吃饱,也爽到不行,摸着于盛桥后背,心想这衬衫得换,正好,这件太性感了,不想给别人看,嘴上说:“不想戴以后就不戴,你高兴就行。”
于盛桥抬头,欲言又止地看他。洛争大概能猜到他在担忧什么:“没事,不会怀孕。”
于盛桥脸又埋了下去。
冲完澡,换了身衣服,于盛桥身姿笔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问洛争:“还能开车吗?”
不就挨了半个多钟头的罚吗,多大点事,洛哥不是白叫的,再来两个钟头都打不倒他。洛哥顶天立地能耐大,什么都会,最会哄老婆。
洛争摇头,一手扶腰,一手拿手机:“我帮你叫辆车。”
“不用,我走路。”
“跟谁见面啊,离得很近?”
“一个朋友。”
于盛桥前脚刚走,洛争后脚下床,点支烟,赤脚走到窗前,给阿泰打电话。
于盛桥刚出小区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他只当没察觉,低头拿着手机,边走边回消息。
晚上,洛争和阿泰在陈靖家客厅喝酒,周免陪阿泰小侄女在屋里玩,不,应该说是阿泰小侄女陪周免玩。两人关在屋里玩巨幅拼图,放了话说没开门前不许打扰。
“那一小片一小片的,堆那么老多,盯久了眼睛疼……”阿泰掏出手机,“都十点了,还没拼好。”
洛争喝了口白啤,说:“你堂弟催了?”
“嗯,妮妮该睡觉了。”
洛争搁下啤酒,起身去敲门,没得到回应,他直接推门进去,铺着榻榻米的地板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摊着四肢吹着空调,睡得老香了。
“诶,怎么还睡着了?”阿泰跟着进门,弯腰的动作突然一顿,他轻手轻脚转身,到外面接电话。
“……什么?”阿泰扭头看了洛争一眼,急得出汗,压着声音冲电话那头的手下吼,“别找借口,有这时间还不赶紧找去!”
挂了电话,阿泰对洛争说:“不好意思啊洛哥,把人跟丢了,等回来我肯定教训他们。”
洛争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让你挑两个最靠谱的吗?”
“靠谱啊,学过反侦察呢,谁知道怎么就……啊!”
洛争一掌下去,差点把阿泰半边身子拍碎,阿泰面色煞白,瞬间满背冷汗:“洛,洛哥。”
“没事,下次注意。”洛争捏了捏他肩膀,说,“把孩子带回去吧。”
手机轻振,有消息进来。
于盛桥放下手里的ad钙奶,拿起反扣在桌面的手机,祈世薇发来一张在候机室的自拍。
“大美女啊。”顾骋伸臂勾住于盛桥脖子,探头看他回微信,“女朋友?”
“不是。”于盛桥锁了屏幕,拿开顾骋胳膊,“发小。”
顾骋摸摸他头发:“那你女朋友呢?什么时候带她见见家长?”
于盛桥抿了抿唇。
“分手了?”
于盛桥没出声。
顾骋叹气:“当年让你跟我出国过好日子,你不要,非要为了爱情留下,现在好了,被甩了吧,我当初怎么劝你来着,让你不要恋爱脑……”
“没有。”
“都被甩了还说没有。”
“没有分手,没有被甩。”于盛桥盯着顾骋的眼睛,语气认真,“我们现在很好。”
“很好?”顾骋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于盛桥赶在他开口前说:“三千块。”
不说还好,一听价格顾骋脸色都发青:“我给你那么多钱,你给我穿三千块的破烂?”
于盛桥想说这不是破烂,顾骋却不给他机会,噼里啪啦张嘴就是一连串输出:“钱都拿去养女朋友了是不是?你跟你妈一样,就是太单纯太好骗了,她被男人骗,你被女人骗,人家说什么你们都信,哎,当初就不该为了争夺家产丢下你,给你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被人骗走。”
于盛桥:“没人骗我钱。”
顾骋:“那你穿三千块的衣服?”
于盛桥:“他给我买的。”
顾骋:“哦。”
静了片刻,他问:“你那个女朋友,知道你有很大一笔遗产要继承吗?”
于盛桥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欲言又止,顾骋无所谓地一挥手:“反正早晚是遗产。”
“他不知道。”于盛桥顿了顿,解释说,“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顾骋看着于盛桥,于盛桥也看着他。
半晌,顾骋点点头说:“年轻人谈恋爱嘛,性别不用卡得太死,你舅舅我也不是什么老古板。”
“谢谢理解。”于盛桥说,“我会和他结婚。”
顾骋:“……”
也还、还没有完全理解。
刚说完自己不是老古板的顾骋犹犹豫豫:“那,以后,孩子……”
“会有的。”于盛桥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我先走了,明天再来陪你。”
是不早了,他约了人过夜,估计也在路上了,顾骋没留他,塞了张银行卡到于盛桥手里:“零花钱,密码你生日。”
于盛桥不想收,顾骋说:“收着收着,早晚都是你的。”
深夜的阳台上,一点橘红忽明忽暗,像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眼睛。洛争坐在藤椅上,垂眸轻点手机屏幕,聊天界面里是一张于盛桥和长发美女喝咖啡的偷拍照,这张下面,是一张酒店监控截图,阿泰二十分钟前新发来的,他吸了口烟,沉默望着截图里那张熟悉的脸。
烟灰缸里堆了七八个烟蒂,在第二张图片发来之前,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页面顶上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阿泰输入半天也没打出来一个字,洛争锁住屏幕,揉了揉额角。
于盛桥回到家,见屋里黑漆漆的,以为洛争没回来,他按亮客厅顶灯,随手拿下耳蜗外机,边看手机边往卧室里走。
洛争像只盯住猎物的豹子,悄无声息跟在他后面,于盛桥放下手机,揉着后颈进入浴室。
于盛桥的手机就搁在床头柜上,屏幕没熄灭,洛争一眼看见上头的聊天记录。
[今天也想安乐死:给你的钱记得花啊,不想再看见三千块的衣服,明天穿漂亮点来见我。]
[于盛桥: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洛争对自己的衣食住行不怎么上心,但他清楚记得给于盛桥买的每一样东西,不论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哪家饭店哪种口味,哪个牌子哪个料子,哪种包装哪种香味,只要于盛桥能吃完,能常穿常用,就说明他不讨厌,那这些饭店和品牌商家就不会被洛争列入黑名单,他会继续光顾。所以洛争记得今天于盛桥穿出门的那件t恤,价值2999元。
洛争沉默着站了许久,直到后方传来开门的动静,他才慢慢转过身。
于盛桥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洛争愣了下:“刚回来?”
洛争点点头。
“你去洗吧。”于盛桥上前几步,仰面倒在床上,闭眼呢喃,“好困。”
洛争单膝跪立在床,伸手拿走于盛桥手里的毛巾,帮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今天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说完才意识到于盛桥听不见,洛争叹口气,算了,不管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只要于盛桥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千辛万苦求来的老婆,还能怎么办,哄着宠着呗。
第二天周末,于盛桥要去雇主林先生家,洛争以为他还是不让送,悠哉靠在床头玩水果对对碰,想等于盛桥准备好再帮他叫车。
于盛桥穿好衣服,过来拍拍他肩:“走。”
洛争抬头:“走去哪?”
于盛桥怔了下:“你不是要送我吗?”
“送送送。”洛争下床,随手扯件背心,又往腿上套条运动裤,拿上钱夹和车钥匙,“走。”
“等等。”于盛桥拉住洛争的手,上下打量他,“你今天,打算穿这样?”
“我每天都这样啊。”
“……”
“怎么了?”洛争仗着身高腿长比例好,在穿着方面一向很随意,陈靖和周免夸他是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他也一直觉得自己随便穿穿就挺好看的,如今突然被于盛桥这么一问,他一下有些不自信了,“不好看?”
“好看。”于盛桥牵着他手出门。
洛争把人送到,目送于盛桥走进小区大门,他想了想,临出门那会,于盛桥分明是有话要说的,只不过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又没说出口。
问题应该是出在他的衣服上,太便宜了?款式难看?
不管是哪种,于盛桥不再把他当空气,开始留意他穿什么,这无疑是个好的开始,说明对方把他看进眼里了!
洛争想通这点,精神振奋地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上次定做的那套衣服,好了没有?”
下午六点,洛争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出现在五星级酒店里,大步流星穿过大堂,朝着电梯口方向走,洛争心说,还好换了身衣服。
于盛桥说要带他见一位长辈,搞得洛争挺紧张,于盛桥说过,除了监狱里的亲爹,他在国内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那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长辈?
洛争单手插兜,面无表情站着想事,在即将合上的金属门缝隙里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正讲着电话快步朝这边走,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下轿厢门。
哇靠!这哥们有点帅啊。
顾骋朝洛争点头致谢,视线不着痕迹从他胸前扫过,伸手按亮楼层键9,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下属谈公事。
外国人说外国话,洛争一句没听懂,也不在意。中餐厅在五楼,于盛桥在微信上留了包厢号,洛争和陈靖来过几次,对这边还算熟悉,出了电梯直奔目的地。
进到包厢发现里头只有于盛桥一人,洛争走过去:“还好还好,我不是最后一个到。”
见于盛桥盯着他前胸看,洛争将解开两粒纽扣的黑衬衫往里扯了下,表情有些尴尬:“系上有点太紧了。”又用肩膀顶了顶身上的西装,“这不是要见长辈嘛,我就想稍微穿得正式点,会不会很奇怪?”
“不会。”于盛桥垂下眼,喉结轻轻攒动,说,“很适合你。”
洛争松了口气,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电话铃响,于盛桥拿起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你先开会,工作重要,没事,他还没来呢,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于盛桥扭头对洛争说:“你去开间房。”
洛争什么都没问,转身去了,十几分钟后上到八楼,用房卡打开商务套房的门,带着于盛桥进去:“你看看环境还行吗?不行的话我再……”
话未说完,洛争身体踉跄,被于盛桥骤然发力推得后背抵到墙上,洛争心头一跳,还以为事情没办好要被老婆家暴,嘴唇刚一动,身上衬衫就被撕开了。
洛争震惊低头。
“洛争,我现在要干你,你同意吗?”
洛争:“……”
老婆突然这么野,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