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一旁自打见到了全刚之后,脸上那微显讨好的笑容就没停过的杨伟,此刻居然也突然间就变了脸,眨眼就从温驯的小猫眯变成了凶狠的下山猛虎,手里的动静比起杨光都还要闹腾,一把便将左右手各拧着的四打啤酒“咣”地一下砸到了地上,连袖都没功夫撸了,红着眼眦着牙一弯腰便向高老全窜了过去。整个一拼命的架式。
“我擦,这特么俩火药桶子啊?”陡然间看到二人一言不合便满脸拼命地已向自己扑了过来,高老全顶多也就是一个在这片儿街面上厮混的老油子,连真正混黑道的混子都算不上,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当时便吓得眼皮子一跳,整张脸都白了一半,嘴里惊呼一声间,高高瘦瘦的麻杆身形儿倒也算是灵活,“嗖”地一下便蹿到了全刚的身后。
“玛拉巴子的,小麻杆,你特么给光爷爷我滚出来,躲我刚哥身后算个球啊你?你特么是不是个男人?缺蛋黄吧?”刚好撸完了视子,已经走到近前的杨光直接便在全刚身前一米外站了下来,抬手一指窜到全刚身后的高老全,直接便骂了起来,那叫一脸的嚣张跋扈啊。
“行了行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一两句话的……能不能别这样啊?”全刚头痛地揉了揉脑门子,这边儿杨光二人扯鸡毛蛋似地跟着自己过来瞎凑和也干起了摩的的事儿还没理顺,两边儿的人马居然又要打起来了,这都什么破事儿嘛……
呃……当然了,严格地说起来,应该是人少的那边凶悍无比,正准备以少欺多了才对。至于一旁的黑皮和刘三儿几个,显然冷不丁地被杨光这么一吓唬,比起高老全还不如,一个个傻了一般正搁一边儿看着,时不时地眨巴一下眼,特么应声娃娃似的。
“听着没有?我和你刚哥可是兄弟相称,你你……你个火药桶子别太放肆哈……我,我们人多,可不怵你……”说话间,高老全从全刚的肩膀头探出脑袋来,扭头便望向了站在一旁正忙着“傻眼”的黑皮几个。
“切,就他们几个,一个个歪瓜裂枣的,都摸过刀子么?要不要光爷教教你们怎么玩儿?”杨光顺着高老全的视线望向一旁的黑皮几人,说话间反手一摸便从腰间掏出了那边折叠刀出来,打开安全扣之后便将刀子搁手上飞花蝴蝶乱一顿乱甩,差点儿没把眼神儿直勾勾的黑皮几人直给给晃花眼了。
刚一回过神来,看到甩着刀花的杨光已经一脸鄙夷笑容地慢慢踱着八字腿向自己几个蹭了过来,眼神呆滞的黑皮和刘三儿仨人心有灵犀般地扭头互视了一眼,居然连言语上的交流都不用了,直接向后便退了三步,特么么的,那动作整齐划一地,估计三军仪仗队的来了都得汗颜三分哪。
“哈哈哈……我擦你个小麻杆儿,就你们这几个怂包,也配和我刚哥称兄道弟?相给光爷我当马仔都不要。”一看到黑皮仨人的表现,舞着刀花的杨光气得直接就乐了,说话间手上一停,攸尔便刀折叠刀给收了起来,重新揣回了腰间,扭头冲着全刚身后一脸黑气儿直窜的高老全讥讽道:“得,爷还是把刀给收起来吧,别吓坏了一会儿还得讹我医药费。”
“你……”高老全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儿直接翻翻白眼昏倒在地,瞪着一对眼睛冲着杨光“你”了半天,却愣是没了下文。
“行了行了,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啊?我这正头疼着,能不能别闹了?”望着这才一扎堆儿便差点儿闹成个鸡飞狗跳的杨光俩兄弟和高老全几人,完全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儿似的。全刚说话间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心下隐隐间有种实在不太好的预感,这个……日后若是真让这两拨子人扎一堆儿搁这儿摆车摊儿,估计……只怕……可能……完全特么地就没一天安生日子好过了。
想到这儿,全刚心头立时便是一凛,不行啊,看来还是得想法子把杨光这俩一根筋的货给挪走才是啊。
一念及此,全刚心下暗叹了一声,脸上却立刻堆起了笑意,扭头冲着两边儿人马各自一笑,便道:“好了好了,不管以后在不在一起扎堆儿做生意,今天晚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看在我这点儿没法出门见人的薄皮儿面子上,既然都有酒了,大家搁这大树底下坐一堆儿喝一会儿怎么样?”
“哼,全刚兄弟,我这可是给你面子啊……”一听全刚发话了,高老全鼻间冷哼了一声,满脸不情愿地说了这么一句,至于旁边的黑皮刘三儿哥仨,一听有酒喝,一个个眼前一亮便也蹭了上来,刚走到高老全的身边打算坐下,后者便一甩手扒拉了过去:“不讲义气的,滚一边去,今天晚上老子不爱搭理你。”
“呃……全哥,那上回儿管你借的那两百块,黑皮明儿早上再还你行不?本来今天到日子的……”一把被高老全哄开,满脸忠厚老实的黑皮尴尬地挠了挠头。
“特么的,赶紧过来,还钱的除外……”高老全一拍身边的草坪地儿,冲着黑皮便吼了起来。
“次奥,刚哥,这特么都几个什么极品啊……”一旁低头收拾熟食的杨光一听就乐了,扭头冲着全刚咧起嘴来。
与此同时,仅只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月世界院外大门一侧的保卫室里,站在玻璃窗子前向着对面大树底下的全刚一拨人早已经望了许久的刘伟一脸的阴沉,看到对面的几个家伙刚刚还要打起来,这会儿居然又乐呵呵一个个脸上堆着笑意扎堆儿喝起啤酒来,心头显然是有点儿失望的刘胖子鼻间冷哼了一记,轻声骂了一句“神经病”,扭头便欲往房内走去。特么么的,人家这都开开心心地搁那儿喝啤酒了,还看下去不特么自个儿往心里添堵么?
“伟哥,这事儿不太对劲啊……我怎么越看越玄乎啊?”正在此时,之前和刘胖子一同把脸凑在玻璃窗前向对面观望的一名保安突然间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刘伟,头仍搁那玻璃窗子前搁着,嘴里却说起了莫名其妙的话语来。
“次奥,我说麻五,老子跟你特么说几回了?别总这么伟哥伟哥地叫,你小子到底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耳朵啊?肿么总也教不会?”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的刘胖子一脸的憋火,说话间强忍着上前两步拧着对方耳朵可劲儿拧拧的冲动,没好气地接着道:“说吧,什么破事儿又玄乎了。”
“嘿嘿,这回记住了,放心,一定记住……哦,咱们昨天不是刚和彪哥投了诚么,彪哥不是也说了找人去收拾对面那姓全的小子么?可这事儿现在压根本就没办啊……你不觉得奇怪么?伟哥,你说彪哥他什么意思啊?”说起了正事儿,麻五一收脸上腆起的笑意,将头凑了过来。
“次奥,刚刚才说记住了,张嘴又叫?是不是非得逼老子在你脖子上安个架子装个低音炮,隔几分钟朝你吼一句啊?”一听这脑残货又叫上了,刘胖子气得嘴都哆嗦了起来,说话间伸出手一把便照着丫耳朵拧了过去,就跟拧过去最古式的那种电视机频道似的,直接便从一频拧到了十二频。
“哎哟,松手松手,完了完了伟哥,这回又得长一截儿了……呜……能不能别总拿我换频道啊?再这么下去,都成长耳兔了我……”麻五痛得一声尖嚎,说话间整个身体都顺着刘伟高抬的手臂向上窜了起来,脚尖儿都掂起来了:“呜……伟哥,咱不玩了行不?我有重大发现啊,对面那俩新来的可是彪哥手下的马仔啊,这老货玩儿我们……”
“什么?那俩小子是郭彪的手下?你没看错吧?”陡然间听到麻五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刘胖子整个人立时便愣住了,手上不由得亦是一松,说话间望着一脸苦相地揉起耳朵的麻王满脸震惊和质疑夹杂和神色。
“嗨,这事儿我能看错吗?那个光着头的叫杨光,也算是彪哥手下比较有点儿名气的马仔了,这小子去年揍过我一顿,虽然我没本事报那个仇,但一直都搁心里记恨着。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不可能认错了。”
“次奥,难怪那小子昨晚不但屁事儿没有,今天这精神头看起来倒好像还更好了似的,特么么的,郭彪你个王八蛋,这特么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啊?”一见麻五如此笃定,刘胖子立刻就全信了,心下狐疑间,恨声连连地喃喃自语间眼中双眸微微一眯,迸出了一抹子怨恨已极的幽芒。
“要不……伟哥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彪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揉完了耳朵,麻五一伸脑袋又蹭了过来。
“屁的彪哥,老子再给他打电话,我特么不上赶着去做二逼么?”刘胖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突尔扭头一看凑到跟前儿来的麻五,视线直接便落在了那只犹还红通通的长耳朵上。
“次奥,又叫上了?你特么长的一副猪脑子啊?”斥骂间,满肚子邪火没地儿发的刘胖子一伸手又掐了过去。
“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嚎突然间响起,久久不绝地在保卫室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起来!
“嘎吱!”(未完待续)